方涵涼涼地掃了於婷婷一眼,繼續道:“想要取保候審並不是不可能,隻是蘇先生這個案子比較棘手,辦起來會有些麻煩。首先,要想辦法將盛世在建期間涉及到的非法款項補上。我看了下這幾天調查的數目,再結合楊淑雲為主謀的款數,大概三千萬。”
話音一落,眾人無不呆住。尤其是蘇憶,簡直慘白了臉。
“其次呢?”範蓁蓁的臉色雖然也不太好看,但還是隱忍著問了出來。
“其次……”他從一疊文件裏抽一份放到範蓁蓁麵前,“我需要一份你們家族的心髒病史,以此證明蘇先生並不適合住在裏麵。”
“心髒病史?”眾人詫異,而秦帥和於婷婷更是不約而同地盯住範蓁蓁。
“蓁蓁,你們家心髒病有遺傳嗎?”於婷婷聽得一頭霧水,甚至十分擔憂地轉向蘇憶,企圖看出他身上殘存的心髒病遺傳細胞。
範蓁蓁依稀明白了什麼,她沒有理會於婷婷的疑問,而是一臉嚴肅的對方涵點頭:“好,我會盡快給你。”
有關取保候審方麵的條件她曾經著手研究過,所以今天聽到方涵要求的東西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詫異。反而聽他說完之後,懸著的那顆心反而安穩了,看來這些天她努力的方向並沒有錯。
“那好,我回去馬上開始著手辦理蘇先生取保候審的手續。你們應該明白這中間還需要打通很多環節,我需要你們的絕對配合。還有,此案涉及的款項一定要盡快籌集。”方涵說完突然嘲諷一笑,“當然了,如果有人認為我是‘蒙古大夫’,我可以隨時退出。”他的眼光不經意掃過於婷婷別扭不屑的臉。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先走了。”跟他之前在電話裏表現的唐僧形象迥然不同,他表現的相當幹脆利索,幾句話就將事情交代清楚,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請等一下,”範蓁蓁突然出聲阻攔,她從一旁的手提袋裏拿出幾頁A4紙,推到方涵麵前,“這是我父親在出事之前交給我的,裏麵的不動產、股票、證券都是以我的名義,你幫我看看這些折現的話大概值多少?”
方涵拿來仔細看了看,抬手又撫了撫眼鏡:“這些財產短時間之內很難折現,或者可以拍賣,不過遠遠不夠。我初步估算了一下,這些資產大概2000萬左右。”
範蓁蓁皺緊了眉頭,突然想起什麼,回身翻包翻了半天,終於呼出一口氣。“這是一張支票,一千萬。”這是那張蘇憶從楊淑雲那裏偷來的,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樣吧,我把你這些東西拿回去找專業人士評估一下,過兩天給你答複。現在當務之急是你要盡快提供給我一份家族遺傳病史。”方涵將兩樣東西都收到包裏,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眼腕表,眼裏的不耐煩越來越重。
“還有約?”秦帥好像看出什麼,忍不住問。
“算是吧,有個老朋友需要去拜訪一下。比較重要。”到底是秦帥父親的學生,跟他說話的時候才能聽出淡淡的親近,不再那麼公事公辦。
“既然這樣,不如今天就到這裏?”秦帥征求範蓁蓁的意見,範蓁蓁點頭有些疲憊地靠上身後的軟座。
“那好,各位先走一步。”
“請等一下……”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憶慌亂地站起來,小心地瞥一眼閉目養神的姐姐,唯唯諾諾地站在那裏。
方涵沒動,隻是朝他挑了挑眉。這個窘迫的大男生他知道是誰,對於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更是心知肚明,所以沒等他再次開口,他先略帶淡漠的說:“你母親對自己做過的罪行供認不諱,並且還有坦白和自首的情節,應該會被做酌情減刑處理。如果你對她有太多歉意和愧疚的話,就安心等她幾年,再好好盡些孝道吧。言盡於此,告辭。”
說實話,對於那個自私刻薄,言語間滿是衝很的女人,他實在沒有太多的好感。
包房的門終於被關上了,留下了一室各懷心思沉默不語的四個人。而最失魂落魄的人,隻有被方涵幾句話將心理的希望打散到七零八落的蘇憶。從他的話裏不難猜出,母親……逃不過牢獄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