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帥將杯子放下,緩緩走過來:“因為我拒絕台裏的某些安排,違反了合同規定,所以目前已經被台裏變相冷藏,現在處於無業遊民狀態,而碧海那座房子……也因為要支付違約金被我低價轉手了。所以,我現在是沒錢、沒工作、沒房子的三無人士。隻有你才能收留我了。”
範蓁蓁被他一番話說的愣住,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小步喃喃道:“還有林樾……”
秦帥步步緊逼,捧住她的臉頰,神色認真眼神篤定地反駁說:“不,蓁蓁。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人。你要相信我。”說完在她額頭印下猶如誓言般的吻。
範蓁蓁恍惚,他們之間沒有別人嗎?那林樾呢,喬勁呢,這些又算什麼呢?而且她始終忘不掉他看林樾的眼神,和他們在樓梯間的激吻。
蘇憶的電話沒過多久便打了過來,範蓁蓁聽著自家弟弟頗有些心虛的口氣,這才猛地想起不久前自己打他的電話居然是閨蜜接聽的。遲鈍如她對付完秦帥才有精力考慮這裏麵的貓膩。
“你在婷妞那裏?”範蓁蓁心安理得吃著某人洗好的水果,握著電話說不出地愜意。
“唔,正巧遇見於姐,就借她地方洗了個澡。”從知道父親出事到與自家母親鬥智鬥勇巧奪支票,蘇憶簡直身心俱疲,早上狼狽地出現在範蓁蓁的公寓也沒洗個澡,隻不過簡單梳洗了翻。要不是遇見於婷婷被她看出自己的狼狽,非要帶他回去,真不知道自己這猶如孤魂野鬼一樣去何處落腳。
大概是某人被伺候的太過舒坦,居然沒有進一步拷問其他,而是轉移話題問起蘇憶去看父親的事情。
“爸爸那裏確實去了一位很厲害的律師,他跟我說父親的事情不算太大,關鍵是侵吞財產和非法集資數額太過巨大,造成的社會危害和影響太不好,還有就是牽扯著某些官員落馬,勢必會被人咬出行賄什麼的。”蘇憶努力回憶著那位不苟言笑話語間透著威嚴與不容置喙口氣的斯文男人跟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不過他還說,既然是秦哥托他的事,他一定會盡力幫忙,讓你不要太擔心。”
“那他有沒有說怎麼解決?難不成就這麼坐以待斃麼?”她想起早上蘇憶拿來的支票和銀行卡,還有自己手裏的那些股份、期貨以及父親近年來炒房的盈利。雖然蘇氏絕大部分財產被凍結,可寫在她名下的第一大道以及楊淑雲住的別墅都是無形財產,必要時都是可以拿來折現的。
“他倒是有提到,父親犯得罪都是些經濟案件,雖然造成了不小的社會影響,數額巨大,不過如果父親悔罪表現良好,又能及時退繳贓款彌補漏洞的話,肯定會在定罪的時候酌情輕判的,所以他讓我們好好找找。”蘇憶的聲音越來越小,其實他的想法跟範蓁蓁不謀而合,隻不過他想到的是他們家住在西北角的別墅,如果折現的話,那套房子至少也要幾百萬不止。
“他有沒有告訴你,大概需要多少錢?”
“沒有,他說要等他跟父親見過麵了解到更多內情之後,才能有確切地數據。”蘇憶頓了頓,好像很為難地開口,“姐……”
“怎麼了?有話就說,都到這時候了還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範蓁蓁心裏煩躁,聽他這樣頓時不高興了。
“爸爸他……不太配合,律師說最好能去勸勸他。這對他輕判也有好處。”原本他聽了律師的話想去勸勸父親的,可是裏麵給的答複是父親拒絕見他。蘇憶想起外逃的母親,頓時沒了再次爭取的勇氣。或許隻有姐姐才有辦法勸動父親配合辦案。
“……好,我知道了。你媽走了,你怎麼辦,回別墅嗎?要不你過來吧,在我這裏將就一下。小憶,我們都要好好的,知道嗎?爸爸需要我們。”想起早上蘇憶出現時狼狽樣子,範蓁蓁心裏頗為心疼。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十八歲的孩子,突然麵臨這些事也真難為他了。父親入獄,母親外逃,一下從天之驕子被打為孤兒浪子一樣,他心裏也不好受吧?
“我,我沒事,姐你好好照顧自己,秦哥……你就別趕他走了,有他在你身邊照顧你也好。我,我回西邊,你放心就是了。”這幾句話蘇憶說得很艱難,幾乎沒給範蓁蓁回答的空隙,便手忙腳亂的掛上了電話。靠在洗手間外的牆上,他把臉埋進手心,哭得像個沒家的孩子。
一牆之隔的外麵,於婷婷聽著他可以壓製的哭聲,一時間心如刀割,忍不住也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