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漣漪想了想,還是換了一套比較保守的寢衣,這才上床睡覺。
待楚漣漪上了床,唐樓也擱下了書卷,暗香熄了屋子裏的燈,隻留了一盞炕頭五腿幾架上的帶圍屏牛角宮燈,微微暈著昏黃。
楚漣漪背外朝裏,裹在自己的鋪蓋卷裏,新婚的第二日她就讓暗香備了兩床被子,雖然同榻而眠,但還是需要隔被子的。
昨日大家都累,楚漣漪一上床就睡著了,也沒什麼孤寂,今日閑暇了一點兒,她那淺睡的老毛病又犯了,果然人還是要累一點兒好。
唐樓一躺上床,那熟悉的冷梅香氣一旦縈繞就讓楚漣漪覺得緊張,力量上她是肯定鬥不過唐樓的,如果別人非要做一些事,她也阻止不了,所以隻能緊張。
感到唐樓躺好了,呼吸順暢了,再沒有發出任何響動後,楚漣漪才稍微喘了口氣,可是這人的眼光炙熱得想讓人忽視都不行。
楚漣漪不用轉頭,就能感知唐樓的眼睛一直睜著,並看著自己,楚漣漪以手握領,滿手心的汗。
良久後,楚漣漪才聽到唐樓翻身的聲音,背後那種幾乎被灼傷的感覺終於消失了,楚漣漪萬幸自己又逃過一劫。
楚漣漪對唐樓的舉動屬於半明半昧之間。自己裝病拖婚他是親眼見了的,自然知道自己的態度,而他沒有強迫自己履行夫妻的義務,這一點上楚漣漪還是微微感謝他的,至少他還算尊重自己。
可是回過頭來想想這個男人,一個能控製自己欲望的男人,定然是不簡單而難以掌握的,這樣的男人對於他的妻子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楚漣漪稍微放鬆了身體和心態,想起今夜沐浴時暗香的話來。
時間已經過了兩天了,暗香還沒有來回關於清點嫁妝的事情,這讓楚漣漪有點兒困惑,便主動開口問了。
暗香這才答道:“本想等姑娘沐浴完才回的。耽誤了這一日的功夫,隻因為那嫁妝的數目出了點兒問題。”
“嗯。”楚漣漪在等暗香後麵的話。
“好像比咱們送來的嫁妝多了不少。”暗香小聲的繼續。
楚漣漪“唰”地一下睜開眼睛,尋個由頭支開暮雨,道:“多的是什麼?”
“王爺幾年前送給姑娘的東西,還有那白狐狸皮都在裏麵。此外還多了一套金累絲鑲玉嵌寶牡丹鸞鳥紋頭麵,一套金累絲嵌寶蝶戀花頭麵,一套金鑲玉嵌寶萬壽吉祥頭麵,一套金累絲嵌紅寶石梅花頭麵,兩套珍珠頭麵。”
暗香頓了頓繼續道:“那些頭麵我都仔細瞧過的,做工極為精致,那些寶石拇指大小的就有幾十塊,有祖母綠,貓眼晶,蜜蠟,碧璽,還有金剛石。用的都是近幾年的款和新出的工藝,金色嶄新,我瞧著都該是近幾年做的。這些東西工匠師傅一年能打一套都不錯了,奴婢想一定是王爺為姑娘積的。”
楚漣漪心裏懊惱,這唐樓對自己冷冰冰,啥也沒做,就用金子就把自己的丫頭收買了,一個勁兒地給他說好話,聽暗香的口氣,倒是有隱約覺得自己太僑情的意思。
“還有麼?”楚漣漪沒好氣地問。
“當然還有。一年四季,每季各八套衣服,都是宮裏貴人娘娘的式樣,質地也是極好的。還有幾箱子綾羅綢緞,姑娘,好些料子我都從沒見過,漂亮極了。除了這些,各種小玩意,小擺件多不勝數,這才耽誤了奴婢清點嫁妝。先開始多了十幾個箱子,奴婢還以為是小丫頭點錯了,自己又去點了三遍,這才肯定的,開箱驗看才發現的。”
楚漣漪猶記得當初唐樓那信上還說在那絲綢鋪子吉祥齋裏為自己選了不少東西,本擬擇方便的時候送過來的,到後來她們鬧翻,那東西也自然再沒管,想著隻怕就是送進了這玉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