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斥……
“不過,還不到絕望的時候。”穆寒蕭神色堅定,“有我在,你不會死的。那三味藥都在庫房中存著,你隻要留在百裏莊,不出三年,我必定可以將你身上的毒素壓製下去。”
三年,還僅僅是壓製……
現在,葉曼青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了。
“那麼,一切便都交給大哥了。”她自然地微笑著,“我不是很怕痛,卻實在很怕死啊!”
穆寒蕭微微一愣,頓了一下,輕輕抬手蓋住了她的眼睛:“放心吧,不會比剛才刺指甲更痛的。”他還是不能直視她的眼睛,不過,再過一段時間的話,他就可以習慣了吧?
葉曼青沒有動,撇撇嘴道:“真是好大的安慰!”
“咳,你很快就可以感受到的。”
說完這句話,穆寒蕭忽然站起身,看向門外。
果然,下一刻,門上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師兄,是我。”
***
木懷彥站在門前,側首看了看像尊雕像般立在一旁的黑衣男子。
方才他離開替師兄去取針灸包時,楚南漠不聲不響地攔住他,非要問清葉曼青到底出了什麼事。他不欲與他糾纏,便匆匆拋下一句“我師兄在救她,別讓任何人打擾他”,便轉身離開了。
整個莊子裏跑了一圈,到處都沒看到和伯,他猜想和伯也許會在地牢。趕去一看,和伯果然在那。
和伯對駱婉瑤一向照顧,此時見她如此可憐,雖說她手段毒辣,讓人恨之入骨,但也實在不忍讓她受苦。因此雖說這個地牢多年未曾動用過,但等木懷彥來時,這裏已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了。尤其駱婉瑤所在的那一處,幾乎可說是窗明幾淨,杯盞齊全。不知道的人看來,還當是哪家客棧的客房呢!
木懷彥心裏著急,也顧不得其他,拉起和伯就跑。
等到和伯知道他是來取針灸包時,卻是瞪大了一雙蒼老矍鑠的眼睛:“少主人居然要動用整套針灸包?!”按他們莊裏的說法,用那套針灸包幾乎可以卸幹淨一頭牛了。
木懷彥皺眉:“有什麼問題嗎?曼青她吐血昏迷,連脈象也摸不到。和伯,快把針灸包給我!”
被他的緊張急躁感染,和伯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跑到庫房中找出那厚厚的針灸包交給他。
等木懷彥再回到聽風苑時,半個時辰都快過了,他心急如焚,竭力平穩下呼吸才抬手敲門。
“師兄,是我。”
然而即便是這個時候,他也敏感地發現楚南漠似乎有些不同了。之前他離開時,楚南漠的神色冷漠中帶著不安,然而此時,他卻神態安定,幾乎可說是輕鬆了。
怎麼回事?
不待他細想,便聽裏麵傳來一聲:“快進來!”
他匆匆推門而入,隻見葉曼青靜靜躺在床上。走近了看,發現她雖然還未蘇醒,但麵色卻比先前好許多,不由安心了些。
穆寒蕭接過針灸包,從中取出幾根針來放在一旁的白布上,然後一針針地刺在葉曼青的各處穴位上。到刺下第六針時,隻聽葉曼青原本平穩的呼吸微微一變,睫毛顫動了幾下,便緩緩睜開眼來。
“懷彥……”
穆寒蕭停下動作,轉而把銀針一根根取下,回頭看向木懷彥:“醒了便好,已無大礙了,你先照看著她。我吩咐下人去煎藥。”
“多謝師兄。”木懷彥深深一禮。
穆寒蕭托住他的手臂:“客氣什麼?自家兄弟,再說,我之前已跟葉姑娘說過,她以後叫我大哥便可。”
木懷彥愣了一下,待看出穆寒蕭眼中淺淺的揶揄之色,不由有些發窘。
“這樣……也好……”
葉曼青在一旁涼涼道:“是啊,等我好些了,再好好謝過大哥的救、命、之、恩!”最後四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說出來的。壞人,明明說好紮三針就停的,結果硬生生紮了六針!痛死人了!
穆寒蕭移開視線,若無其事道:“那我先出去了。”
他轉身出門,剛邁出門檻,就對上一雙漆黑空茫的眼眸。
——之前那個黑衣男子!
“你怎麼還在?”穆寒蕭口氣不善,轉念一想卻是微微一驚,不由壓低了聲音,“你一直都在?”
楚南漠點點頭。
果然,他都聽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阿默也是個腹黑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