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懷彥斟酌著道:“此事,我也是讚成的。”
話音未落,齊楚已經拍桌而起:“說什麼屁話?木頭,你不是傻了吧?”
況風華也擰緊了眉,神情肅穆:“木懷彥,你要是說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來,我今天就把你削成人幹!”
“早知道你們會這樣……”木懷彥苦笑道,“這件事,得從我當日趕到百裏莊說起……”
他便將這幾日葉曼青如何失去記憶、如何昏迷、如何清醒之事細細說來,當中還順便提了下穆寒蕭和辛眉之間的事,隻是把他和葉曼青互訴衷腸的部分給省略了。
待他說完,連齊楚也忍不住搖搖頭道:“真是一團亂麻!小葉子居然沒瘋,真是不容易!”
“死而複生……這等事……”況風華一臉不敢苟同,“真是瘋子!”望雷山莊本是奇聞異術多出之地,卻也沒有這般癲狂之人。
頓了頓,她又罵道:“穆寒蕭瘋了,你們倆也跟著他一起瘋麼!要我說,根本不用去管那什麼辛眉的記憶,你隻管帶著她走不就得了?居然還巴巴地看著他們成親!這親要真成了,我看你怎麼悔恨!”
齊楚讚同道:“就是!你看老夫子多幹脆?直接把人抱了就走!生米煮成熟飯,哈,一鍋粥了,任誰也分不開!”
木懷彥嘴角笑意更苦,搖搖頭卻是不敢苟同。
卻聽——
“你說誰生米煮成熟飯了?”右側走廊中,狄望舒陰沉個臉走了過來。
齊楚探頭道:“老夫子,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怎麼,還沒搞定?”
“搞你個頭!”狄望舒被氣笑了,隨口罵了句,便轉向木懷彥,“懷彥,我知你心中的為難。葉姑娘一向是有決斷的人,她既堅持如此,便依著她吧。”
木懷彥點點頭,眉間隱憂仍是未散:“隻是師兄他……”
“寒簫……”狄望舒輕輕歎息著,“情深如此,又怎能苛責他?隻是有緣無分,生死有命,卻終究是強求不得的了。”
木懷彥眼神微黯,心中卻是陡然一震——有緣無分,生死有命,強求不得……不知為何,聽到這幾句話,他竟隱隱覺得不安。
強自壓下心中莫名的情緒,木懷彥看了看他們三人:“你們怎麼來得我這麼快?我原以為至少還需三五日你們才會到的。”
“哼,過個三五日,隻怕百裏莊都被拆幹淨了。”況風華哼了一聲,“不隻我們,幾個時辰後駱淩戈也該到了。”
狄望舒補充道:“卻是如此。懷彥,你這幾日在百裏莊中,恐怕不知江湖上流言傳成什麼樣了。有說百裏莊跟使役閣早有勾結的,有說寒簫對流雲繪早有所圖的,更傳言說妙華庵中的半卷流雲繪已然被盜……”那些流言有的說得極為不堪,葉曼青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夾在楚南漠和穆寒蕭之間,早有說她狐媚惑人的。隻是狄望舒不敢說給木懷彥聽罷了。
“妙華庵中的流雲繪被盜?!”木懷彥不禁有些吃驚,目光卻是看向齊楚。若那半卷流雲繪真的被盜,那無怪乎江湖人士會這麼在意楚南漠手中的那半卷的下落。兩卷合一,那前朝寶庫不就能開啟了?“公主她們如何說?”
齊楚翻眼看天:“她們打的什麼主意我是不知道,不過,這個消息十有*是真。”
況風華轉了轉手中的杯子,眼中陡然閃過一道異色。妙華庵可不是尋常之地,若真有人能盜走流雲繪,要不便是庵內之人下的手;要不,這可能就是個陷阱,是公主她們故意留下的破綻……
木懷彥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楚南漠已經在百裏莊中了。”
“那個殺星?”齊楚咋舌,卻是有些好奇,“我倒是早就想見見他了,卻不知怎麼的,總是撞不上。”
木懷彥點點頭,沒有說這位殺星差點就要了他的命。他看向一直沉思不語的狄望舒,“望舒,應殘秋那邊如何說?他們這次竟然會從明麵上找上門來,倒是有些奇怪。”
狄望舒瞥了一眼走廊盡頭的房間,苦笑道:“我還沒讓她開口呢。”
“不是吧?老夫子,你就一直點著她的穴道?”齊楚大驚,隨即想起什麼似的點點頭,“也是,煮飯哪需要說話——”
“啪!”
狄望舒一巴掌把齊楚的腦袋拍到了桌上:“煮你個頭!再胡言亂語,我先把你打得不能自理!”
齊楚揉著腦袋晃悠悠道:“老夫子,脾氣越來越差了啊!”
狄望舒無語,木懷彥不解道:“難道你就不想聽聽她的解釋?”
“解釋?”狄望舒的笑意隱去,“我還不想那麼快就聽她怎麼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