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勉強笑道:“父皇誓言,小王豈敢忘卻?”
“王爺少年心性,見著傳說之物難免好奇。”文秀中年人淡淡看向雲覓言,“雲掌門何時將此物送往妙華庵?韓某或可隨行。聖上若是知曉,定會盛讚雲掌門處理得當。”
“哪裏。雲某便先謝過文守公隨護之意了。”
那三皇子似乎對這位文守公頗多顧忌,臉部肌肉微僵,卻沒多說什麼。他身邊的柳牽情一雙黑玉妙目幽光流轉,隨意撫過錦盒,稍稍一頓,便淺笑著舉杯向對麵幾人懸空敬酒。
經了這幾番變故,殿中氛圍便透出幾分古怪。雲覓言自也察覺這點,稍稍環視眾人一圈,不少人在他的目光下心虛地低下頭去。
卻見左側中席上劍眉星目的青年一揚酒壺,側頭笑問雲覓言:“青霓山的的回香釀果然是酒中極品啊,把在下的酒蟲都給勾動了。雲掌門,可得煩勞貴派接待一個醉鬼了……”
“若真能把‘醉夢燕行”談九如醉倒,那本門可真得奔走相告,不定明日就是青霓酒貴!”雲覓言素白紫錦袍袖一展,朗朗笑聲響徹大殿,“不過,恐怕談少俠還是得先壓著腹中酒蟲,等到夜間大宴之時再開懷暢飲!”
談九如故作無奈地搖頭歎息:“如此,在下也隻得從命了。”邊說著,他還邊抖抖手中空壺,似想再倒出一兩滴酒水。
眾人都被他的做派逗笑了,一時間,殿內笑聲融融。
“談師兄若是不嫌棄,便先引了婉瑤這壺酒解解饞,如何?”柔婉笑語清靈響起,隻見駱婉瑤玉指纖纖如蘭,略略勾起案上酒壺,挽袖傾身將談九如身前酒杯注滿。鬢間的青絲纖垂,單單一個倒酒的動作,在她做來竟是如歌如畫般叫人心蕩神搖。
立馬就有些年輕氣盛的少年人橫眉怒視談九如,麵上俱是又妒又羨的神情。那談九如卻是巍然不動,悠然居然朝駱婉瑤致意,一仰首便將杯中酒一口吞下。駱婉瑤抬手要為他斟滿杯,他卻微微搖手止住。
“哎呀呀,能得駱小姐為在下斟酒一回已如身在醉夢中了,要再唐突佳人,怕是在下今晚真會在睡夢中被萬刀分屍了!”談九如調笑的語氣自然而隨意,並不惹人討厭,殿中不少人禁不住笑起來。
“是,婉瑤失禮了。”
駱婉瑤麵上飛起暈紅,恰如三月的桃花初初染上的那一抹豔色,媚而不妖,楚楚動人。最是這般無意中流露的風情,更是叫少年郎們看直了眼。
“美人啊!”
“真是美人哪!”
低低兩聲感歎聲同時出口,葉曼青一抬頭就跟撫著下巴嘖嘖有聲的齊楚對了個正著。她不由鄙薄道:“醜死了,這麼猥瑣的樣子人家怎麼可能看得上你!”
齊楚哼聲道:“也不知道誰猛流口水對著蝴蝶男發癡!”
“你——”
“怎樣,你敢說你沒看?”
“看了又怎麼樣,美色當前不看的人是傻瓜!”
“不知羞!”
“臭小鬼!”
……
壓低聲音互掐的兩人已經從人身攻擊上升到精神摧殘了,就差沒互相指著鼻子對吼。況風華無言地看了他們一會兒,冷哼道:“幼稚。”
木懷彥略帶無奈地笑看著他們,偶爾插手阻止戰況朝更無語的方向推進。比如,已經開始在桌子底下比賽踩腳的兩人……
況風華雙眼冷冷掃過駱婉瑤,稍稍一頓,便垂了眼不動聲色地看向三皇子身側的撫著耳環微笑的柳牽情。這個人……
靜靜端起杯子啜飲一口,木懷彥抬眼回視看向他們這邊的駱婉瑤。察覺他的目光,駱婉瑤嘴角漾出笑花,微微點頭。木懷彥微笑著回禮,眸中神思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