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亞瑟王怒吼!
一聲爆響,黑衣男人手中的黑色短棍猛然震動了一下,短棍的頂端冒出一抹淡渺的青煙。
亞瑟王驚恐地看到那鐵塔般的身影猛然一個踉蹌,烏黑的鮮血在空中飛揚,還疑惑的轉過頭看了一下,然後,雄偉的身影像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轟然的跌倒下去。
“不!”有史以來,阿爾托利亞第一次發出了不屬於他的,介乎於絕望和恐懼之間的嚎叫。
槍聲再次轟鳴,又一朵血花飄揚,有一個圓桌騎士捂著流血的胸口跌跌撞撞的後退,他跪倒下去,將嬌小的金發少女牢牢地遮擋在背後。
阿爾托利亞坐在地上,雙手牢牢的按住那醜陋的,形狀可怖的傷口,鮮紅的血液從甲胄中噴泉一般的湧出來,將亞瑟王戴著金屬護具的雙手染得通紅。
“王…。謝謝…您…。。快走…”。躺在地上的騎士每說一句話就會有一口血從嘴裏湧出來,那一槍似乎是打破了他的肺葉,傷口不知流出了鮮血也把空氣輸進了斷裂的血管裏,造成氣體栓塞。
“我還能…還能…戰鬥…請您。。快走…”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所能夠救治他的傷口,無論它值多少錢阿爾托利亞都會把它買下來。但是醫院隻能治療病痛,死亡並不是一種病。亞瑟王聽著他的心髒漸漸地停止跳動,終於無聲無息。
痛……腦神經痛得像是被烙鐵燒紅了……亞瑟王一手抱緊他一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頂骨,害怕他痛得炸開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為自己已經能主宰命運了,已經可以狠狠地握住自己的人生了,已經可以遠離那“無能為力”的憤怒和不甘……可他又失敗了,他向著時光的漩渦中墜落,重新變為那個孤憤的少女。
你登上黃金的王座,君臨天下,眾人都在你的俯視下戰栗膽怯,你以為你已經擁有了整個世界,但到頭來,你仍未擁有一切。
這世界那麼殘酷,無論你怎麼反抗它,它都沉默無聲地運轉著,根本不管你會怎麼想。
你說你要打破命運,讓每個人都得到幸福,但到來仍然有人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你拔出了石中劍,犧牲了年邁的父親和人類的身份,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得到和平,但你登基後的三年,不列顛的成年男子幾乎死盡,每個家庭都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你獨自一人棲身於大殿,沒有人理解你內心的孤獨。
那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弱小,你自己為足夠叛逆了,可你根本不曾改變這個世界,你隻是躲開不去看它那殘酷的一麵。
現在你回想起來了吧?你那被憤怒和不甘支配的童年。
黑衣的男人溫柔地撫摸了桂妮薇兒那張死灰複燃的臉,他解開縛住桂妮薇兒的繩索,然後由從懷中取出了黑色的短棍,對準了阿爾托利亞。
這次我贏了,他輕聲說,然後扣動了扳機。
轟然一聲爆響,黑衣男人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阿爾托利亞抬起了頭,大而無神的眼睛裏映出那一道將要奪走他生命的光,真奇怪,剛才還滿懷戰役的時候他覺得這團火快的足以斬斷時光,但現在他一心求死,這團火反而不緊不慢,沒有一點要催命的意思。
但他已經完全不想去避開了,縱使他現在覺得自己抬一抬手就能擋住它,把它從空中摘下來,縱使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能死在這裏,但無窮無盡的疲憊像是沼澤地中的淤泥,他深陷其中,任由生命之火逐漸消逝。
是他造成了這一切,完成了這一切,最終,毀滅了這一切。
你無能,你沒用。
但是誰優惠甘願這麼死去呢?一動不動,束手待斃,連反抗都沒有做,連躲避都來不及去躲,甚至臨死前發不出一聲悲鳴。
就這麼死了麼?這就是阿爾托利亞。潘德拉貢所期盼的人生麼?
你想要一個一個最終結局會是這樣的人生麼?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他輕輕的說。
他胸中有什麼東西引爆開來,帶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和不可思議的熾熱,他站了起來,被風王結節所封印的劍身在一瞬間爆發出了金色的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