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卡……隆隆……”
閃電極速劃過,天地亮起刺目的光芒,緊接著便是隆隆雷聲。
大雨‘嘩’的一下就滴滴答答起來,地牢裏,看不見閃電,但聽得見雷鳴。這是一場罕見的大雨,幻夢澤本是多雨之地,往往兩三天就會有一次大雨。
這次卻是沉悶了半個月後的爆發,方默看著鐵柵欄無言的笑了,刻著奴印的左臉,讓方默笑起來有些猙獰。他確定,這是他記憶中最大的一場雨,這是最好的機會。
大雨倒灌入地牢,地麵成了一彎淺水塘。
“該死,這鬼天氣,老婆昨天剛納的鞋底,又濕透了。”瘦高的獄卒一腳深一腳淺的踩著水窪道。
旁邊的老獄卒敲了敲發黃的煙杆,又捏了一小撮煙葉。吧唧了一口,陶醉道:“去把死狗的飯送了吧,真的餓死了可就不得了了。”
瘦獄卒臉上閃過一絲怒氣,旋即很快隱藏下來,提起菜籃自顧走開:“叨叨,叨叨,你成天就知道叨叨我幹事兒,不就資格比我老一點,你以為你是老大啊,在地牢裏呆了一輩子,你當自己有多大的能耐,遲早能讓煙給你嗆死。”
瘦獄卒嘴裏念叨,不一會兒便到了方默牢房前,獄卒敲了敲鐵柵欄,“喂喂喂,死狗,吃飯了。”
黑暗裏,方默顫顫巍巍悄然從胯下拿出了兩個小包,這已經是他全身上下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了。小包約莫手指大小,一個紅色小包,一個黑色小包。隻見方默先是把紅色小包的藥粉服下,接著又把黑色小包的藥粉倒進了腳下的水窪裏。
整個地牢是一個很小斜坡,方默把藥粉倒進水窪之後,很快藥粉便溶解在水中,流向瘦獄卒,方默這才拖著沉重的腳鏈緩緩爬動。
看著方默吞吞吐吐的爬近,瘦獄卒怒吼道:“該死的東西,快點兒,吞吞吐吐的,氣得老子頭都暈了。”
“嘿嘿,你那是昨晚上太幸苦,還沒緩過來吧。”老獄卒的聲音遠遠傳來。
方默滿是血痂的嘴角咧了咧,隻見他一邊爬向獄卒,一邊低聲念道:“一、二、三,倒。”
方默話音剛落,麵前的瘦獄卒應聲而倒。
方默這時好似沒有受傷一般,極快將手伸出鐵門外,扶住廋獄卒以防有大的聲響,將獄卒的身體橫起放下,取下其腰間的鑰匙,又取下獄卒的獄刀,開門,殺人,‘噗’白刀進,紅刀出,瘦獄卒身亡。
殺了瘦獄卒,方默又側過身子,拿著獄刀使出全身力氣斬向腳鏈,一下一下,一刀一刀,方默漸漸失去了力氣。原本凝結血塊的傷口,在方默用力之時一一崩開,鮮血緩緩滲出,泡在汙水中的傷口,又向方默傳遞著撕裂般的痛楚。
“砰”
右腳的鐵鏈終於被斬斷,即使方默血脈被廢,不能再修行,不能再使用環術,但是曾經的十重山力卻還在,這是肉體的力量。饒是方默身受重傷,現在的實力也還有四重山力左右。
四重山力足夠方嶽斬斷腳鏈,他需要的隻是時間。
不過,現實卻是那麼的殘酷,另一個獄卒眼看瘦獄卒半晌未歸,疑惑喊道:“咋的?你死了不成,還不回來。”
方嶽聞言心下一驚,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他不敢模仿瘦獄卒回話,他的聲音早已在殘酷的刑法中怒吼到嘶啞。
方嶽加緊揮刀,他並不擔心敵不過另一個獄卒,四重山力足以將其扼殺,他擔心的是墨文,一旦獄卒將消息報告給墨文,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都將是徒勞,他要把墨輕柔此去西行的目的傳給方嶽,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