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花瓶裏摸出一袋銀子,他極不情願地將銀子塞給玉笙,道:“小丫頭你可是越來越不好惹了,銀子給你,你可不能去找老頭子告狀了啊。”
玉笙將袋子放在手上,掂了掂,挺有分量的。她隨口“嗯”了一聲正要走,院子裏突然響起像是瓦罐打碎的聲音。
那聲音在原本就很安靜的空無苑裏顯得尤為突兀。
溫朔並沒有受影響,像是司空見慣了,他坐回小案前,拿起那卷有不良嫌疑的書繼續閱讀起來,頭也不抬道:“臭丫鬟又笨手笨腳將東西打碎了,看我待會兒怎麼治她。”
瞧著溫朔那副色魔的嘴臉,又想到先前碰見的戰戰兢兢的小丫鬟,玉笙不由地白了一眼溫朔,隻想不知他禍害了這宅子裏多少單純的小丫鬟。
走出書房,卻不見院子裏有人影,倒是房門前的一堵矮牆邊上有一堆碎片。
玉笙移步走過去,發現除了碎片以外,在那覆有一層薄土的地上,影約留著一串腳印。
雖然腳印橫七豎八的重疊在一起,玉笙卻可以斷定,那腳印絕對不是先前見過的丫鬟留下的。
可以說,溫家大宅內所有的丫鬟都不可能有那樣的腳印。
玉笙用腳去量了量,那腳印足有她的兩倍之長。
唇角驀然勾起,玉笙想,自己來找溫朔的表現怕是要讓某人失望了。
***
紫金苑內,換了件薄衫的巫氏斜倚在雕花躺椅上,由一個丫鬟捏著肩,她愜意十足,嬌喉中發出幾聲輕哼。
雙眸半閉半合時,忽見一人進到房中,巫氏便將丫鬟遣走,悠悠地坐直身子,看著來人道:“怎麼樣,可有聽到什麼消息?”
來人家丁扮相,身材魁梧,一路匆忙跑來,這時的他敞著衣襟,露出了結實的爬滿汗珠的胸膛,氣喘籲籲道:“回夫人,我隻聽三小姐說什麼回禮、贖丫鬟、借銀子的事,沒有聽到她提金匣子。”
巫氏一聽,臉上頓時布滿了失望的灰雲,她攥緊了手中的絹子,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道:“金匣子是在大少爺弱冠時老爺送給他的,不,不應該說是‘送’,用‘托付’二字才更貼切。那匣子裏到底有什麼東西,老爺守口如瓶竟連我都不肯告訴。”
“夫人,其實……他們的對話我隻聽到一半,因我不小心碰落了一個瓦罐,所以……”家丁老實說道。
“不礙事。”巫氏起身在房間裏渡了一圈,暗忖家丁所說的玉笙要贖丫鬟的事,是贖顯兒麼?她知道玉嬋將顯兒賣掉的事,原以為玉笙會忍氣吞聲,可她發現自己想錯了,玉笙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少了懦弱,倒多了幾分厲害。
巫氏越想,越覺得現在的玉笙對她是個威脅。
她渡到家丁麵前,蹙起的眉微微展開,取出手絹替對方擦拭著胸膛前的汗珠子,道:“如今情勢對我越來越不利了,若你盡心盡力的替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你的。”
在巫氏的撩撥下,家丁窘迫不已,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夫……夫人以前賞我的錢我都還沒用呢,不……不用再破費了……”
巫氏聞言,眉眼一挑,“吞兒”一笑道:“誰說我要賞錢給你了?如今老爺不在,我還有更好的東西要獎賞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