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遙的視線定定的落在麵前的慕斯蛋糕上,許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往事,蒼白的臉上漸漸漾開一抹淺笑。
這樣恬靜、滿足的神情,卻讓許慕陽有些透不過氣。
他用力咬了咬牙,才聲線靜淡的開口:“他也想過來看你的,可臨時有事走不開,所以才買了慕斯蛋糕,想要哄你開心!”
這種話他從小說到大。從最開始的緊張,到現在的平靜,再到麻木。
他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可他卻將他的母親,精心包裹在謊言中……她太脆弱了,根本承受不了那些肮髒、殘忍的真相。
慕遙輕輕眨了眨眼,唇邊的笑容看著有些虛無縹緲,她挪開目光,看向頭頂雪白的天花板,良久,她才說道:“他是你的父親!”
“阿陽,他是你的父親!”她輕扯了下唇角,然後視線就落到許慕陽身上,似乎是因為他總是稱呼許誌傑為“他”,而不願喊他“爸”,惹得她有些不滿。
許慕陽的眉心微微皺起,他本能的就對父親的稱呼,有些抗拒,可在慕遙殷切的注視下,他再一次的妥協。
“爸沒空過來,叮囑我好好陪你。”
“……你平時工作也忙,也不用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這種地方總是不好的,晦氣,別給你招惹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長長的一段話說完,慕遙有些氣喘。許慕陽安撫的握著她的手,讓她別說話,好好休息。
母子倆在一起,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沉默的。在他的記憶中,慕遙好像住在醫院的時候最多,小時候他哭著找媽媽,許誌傑有空還會帶他過來,可是慢慢的,她見到慕遙的次數,越來越少……
許慕陽安靜的坐在病床邊,握著慕遙的那隻手始終沒有鬆開。很長一段時間後,慕遙輕輕動了動手腕,說:“很晚了,你回去吧!”
“等你睡熟了,我再走!”他擠出一絲笑容,俯身替她掖了掖被子。
……
走出住院部,許慕陽望著頭頂漆黑的夜空,從兜裏摸出煙盒,點了根煙,靜靜的吸著。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在腦海裏,一寸寸的描繪安暖的眉眼,一點點的勾勒出她的身體曲線……這習慣讓他迷戀,甚至有些上癮。
她是毒藥,他其實不該碰的……
可有些情感的發酵,卻不是他能夠左右的,明知道他和她不屬於同一個世界,理智提醒著他必須要遠離,可感性卻始終蠢蠢欲動著。
連續抽了三根煙後,他還是沒能忍住,撥了安暖的電話。
那邊接聽的很快,他都能聽到呼呼的風聲:“表哥。”
許慕陽緊皺的眉心,隱隱鬆動,語氣輕柔的“嗯”了一句。
“表哥,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的語氣裏帶著一如既往的小心。
他找她還能有什麼事呢?
許慕陽的視線隨意落在某處,突然就翹起唇角,很輕的笑了笑,說:“聖誕節就快到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記得,她的生日正好就是平安夜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