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痕見到了娘親,那不是幻覺,可她死了也是事實。
她對著他笑,可那笑十分陌生,甚至帶著嘲諷。
於是他肯定了,那人不是娘親,因為娘親向來是最疼他的,比石渙……不,童仇,還要疼愛,她絕不會露出如此的笑容。
“你是誰?”
瞧他防備警戒的眼神,那女人笑得更開,“怎麼,痕兒,有了心愛的女人,就忘了娘親?”
那人露出受傷的眼神,盡管長相與聲音是如此的像,盡管神情也是相像的,可那眼中的戾氣、冰冷,是他前所未見的。
“你不是我娘。”
婦人沒有一點被拆穿的慌張,嗬嗬笑出聲。
“嗬嗬,聽說童沁產期到了?她還好嗎?”那人淺笑,眼中的諷刺卻越來越隱藏不住。
聽說?她打哪聽來的?石痕藏在袖中的雙手暗暗握緊,童沁……嗬嗬嗬,這將會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一輩子也忘不了。
“你就是一年前陷害童沁的凶手?”
李氏去世之後,他在她的房裏找到一封信,裏麵確確說明她沒有去過當時的女肆,之後更加沒有陷害童沁之事,那便隻有眼前與娘親長得一模一樣的婦人。可他不明白的是,為何娘親不早說,非得用留書信的方式告知?
“你威脅我娘?”石痕危險地眯起了眼,猜測道。盯著眼前歲月不在身上留下痕跡的婦人,他心中漸漸有些頭緒:或許事情,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他一直以為,童沁瞞著他在背後計劃複仇一事。她娘因他親人而死,她爹又因他親人而落魄,更因為他親人使她與親弟弟而分離,這樣的仇,換做是他,他也一定會報。
那時他不分青紅皂白,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是自己不信任她,失去她,是他活該。可童沁不該喪命,她的命已是那麼苦,最後不該剝奪她的生命!
如果是眼前的婦人所為,那他一定將她手刃,然後追隨著童沁而去……在那裏,沒有人再阻礙他們相愛。
思及此,他的眼眸泛起了溫柔。
在那裏,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婦人看在眼裏,嗤笑一聲。
威脅?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她可不曾威脅過任何人。石家會落到如此地步完全屬於咎由自取,與她何幹?
再者,是石懷仁負了她,他們全家都該死!不,這樣還不夠,還不過癮!都怪無恨,若不是他暗中一直與她作對,石家如今怕是死得更慘!
而至於那個女人,若不是她,石懷仁根本不會拋棄她!所以她要留著她,慢慢地折磨她,她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小子,你肯定不知道你爹娘的秘密吧?”婦人挑高了眉問。
石痕蹙眉,不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