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巴士克人之謎
1981年,西班牙驅逐艦“恩薩達侯爵”號泊在西班牙東北桑坦德港時,遭人破壞。艦身近鍋爐部分炸開了一個大洞,幸而沒有傷人。這次攻擊隻是巴士克不斷鬥爭,為爭取民族自決而采取的一次行動,主其事的是巴士克民族運動遊擊戰士,他們這爭取獨立和自由的運動名叫歐塞卡迪(巴士克人自己的國名)。
巴士克人居住在西班牙東北部和法國西南部,民族自尊心極強。這個民族的人相貌自成一格,身材中等,麵孔狹長,鼻子挺拔,膚色帶黑,卻不及同一地區的法國及西班牙人那樣黑,語言更獨特,是現代西歐唯一不屬於印歐語係的語言。巴士克語的起源至今仍然令語言學家迷惑,而有關巴士克語起源的種種說法中,最異想天開的莫如宣稱那是上帝的語言了。
對巴士克人的語彙細加研究,便會發現大部分語彙與任何已知語言毫不相似。巴士克語非常難學,很少外人能夠通曉其複雜語法。因此,德拉臘門迪在18世紀,憑長年累月的努力寫成第一部巴士克文文法,把書名定為《難事竟成》。巴士克語方言眾多,學起來倍加困難,官方承認的方言便有8種,而次方言更達25種之多。一村之隔,甚至一屋之遙,已有不同的語彙和方言。這種語言複雜的現象,有一個十分流行的傳說,可作最生動的注腳:魔王有一次逃到巴士克人的地方來,但居住了7年還是不得不離開,因為他隻能學會“是”和“否”兩個字。
自19世紀以來,科學家、語言學家和考古學家提出種種說法試解巴士克之謎,卻有不少學者指出共20多個可能是巴士克人的民族:古埃及人、希太特人,腓尼基人、利古裏亞人、南北美洲的印第安人、愛斯基摩人,甚至認為巴士克是淹沒的阿特蘭提斯殘存者。但最普遍的幾種說法是:古代伊伯利亞人或克爾特伊比利亞人,北非柏柏爾人,以及黑海與裏海間高加索地區各民族,可能與巴士克人有血統關係。
因為巴士克語言與高加索地區的語言有些相似,所以據說兩者有聯係。19世紀初,這個說法似乎有了證據,當時考古學家在法國巴士克人居住地區,發掘到高加索人種的顱骨。但這項可以證明巴士克人與高加索人有關的發現,隻像曇花一現,隨即發現不確,因為1860年代,法國考古學家布洛卡博士在西班牙巴士克人居住地區發現另一個顱骨,卻是古代歐洲人種的。
布洛卡發現的顱骨,形狀與現代巴士克人的差別很大,兩者之間並無明顯的聯係,不過布洛卡的發現似乎可以支持一種說法,即巴士克人是歐洲一個原有民族的後裔,那民族或許就是伊比利半島的原居民。
在巴士克地區進行的首次詳細考古研究,由兩個巴士克人主持:德阿蘭薩迪和巴蘭迪亞蘭。1918年,他們在西班牙東北部科爾特穌比區聖蒂馬邁恩山洞,發現一些武器和圖畫。這些發現證明舊石器時代晚期,這地區有原始狩獵民族居住。1936年,烏爾提亞加洞穴裏發現了兩種舊石器時代晚期人類的顱骨:一種與布洛卡博士以前發現相同,另一種則與現代巴士克人顱骨極為相似。這是迄今最有力的證據,證明巴士克人是這地方的舊石器時代晚期居民後裔。這些證據也首次說明巴士克人或許是巴士克地區的土生人。
雖然有這些證據,巴士克和他們的語言無疑仍將不斷引起種種揣測。正如巴士克曆史學家奧伊納提所說:“這個民族本身的發展史及其與其他民族的關係史很難下筆,因為並無任何古代文獻記載這些事實。”
龍骨之謎
不到100年前,多數曆史學家都假定中國的有組織社會,始於公元前約1100年。但事實上,在有曆史記載以前,早就有一個為今人所知不多的商朝存在,雖然有關商朝的種種,一般認為幾近傳奇,不可盡信。這種情形,與西方學者也曾認為特羅亞以及特羅亞之戰,幾乎全是虛構一樣。然而這種懷疑,因為發生了一連串偶然事件,出土了一些文物,如今已煙消雲散了。
1899年,北京有一位醫師,為一個患上瘧疾的患者處方,開了幾種藥。病家的主人王懿榮,碰巧是個研究古代手寫文字的古文字學家。醫師開的藥方是傳統配劑,其中包含一種名為“龍骨”的藥物。
藥買了回來,在準備研碎那些“龍骨”之際,王懿榮發現那些剛硬物質並不是什麼骨頭,而是變黃的龜甲,上麵有很多劃痕。王懿榮好奇心起,拿起甲骨細翻劃痕,竟然出乎意料,發現那竟是某種文字。那些字體既非原始的象形文字(即以圖書為符號的書寫法,例如以蛾眉代表“月”,以圓圈代表“日”),亦非現代中國人所使用的表意文字。這顯然是王懿榮從未見過的一種遠古銘刻,他於是買下藥店的全部“龍骨”,加以細心研究。
這些“骨”有獸骨,也有龜甲,上麵頗有些具有意義的劃痕,使王懿榮深信那是約3400年前的商朝遺物。
王懿榮的發現一經公布之後,前所公認中國人始用表意文字的日期,便被推翻了。此外,還清楚顯示商代實在並非隻是一個傳說,而商代的人從此即被看作中國文字的創始者,我們既能接觸世界上所知最早而仍未毀滅的文字係統,隻俟古文字學家研究和辨釋,至少可窺見這些文字出現時的一部分社會狀況。
王懿榮的發現,激發起其他學者和古董收藏家熱烈搜尋上有銘刻的“龍骨”。在華北地區搜尋所得甚豐,而在華南卻沒有什麼收獲。不過20世紀初年出土的大量器物碎片,已迅即解答了當時三個難以索解問題中的兩個。第一,商代文字何以刻在甲骨上,而不寫在更為恰當(盡管不那麼耐久)的物體,例如樹皮之上?第二,為什麼文字總刻在碎片的裂紋或切痕周圍,是否表示襲紋或切痕並非意外損壞,而與周圍的銘刻有關?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已找到,原來所有這些碎片其實是後來所稱的“卜骨”。骨上的裂紋絕不是意外所致,而是蓄意以高熱造成的:商朝人認為,裂紋的形狀和位置可以預示吉凶。因此某條襲紋四周的文字,既記載所占之卜,也錄下卜骨的答案。商朝人自王公以至庶民,顯然唯卜骨是賴,不僅用以預卜前程,而且借以決定行為,不管是進行戰爭,建造房舍,還是出門遠行,一應事項,都依占卜取舍。
但王懿榮初步探索之後,曆時甚久,仍然有一個重要問題未能解答:商朝人居於何地?而商代的城市中心究竟在什麼地方?這個問題現在也有了答案。
許多年來,中國河南省安陽考古現場附近的居民,經常肆意挖掘長期埋在地下的白色陶器和精致銅器販賣。在收藏家都知道甲骨的重要性後,專事挖掘地下器物的安陽居民,也發現將經常挖掘到的“龍骨”出售,可獲厚利。
1928年,中國政府對珍貴文物那樣散失,大為震驚,就頒下命令,管製安陽地區的發掘工作,製止古物再被人盜挖販賣。安陽地區的發掘工作,至今仍在進行,而發掘出來的東西,不僅有大量甲骨(單是一個坑就有17000件),同時無可置疑還發現了商代京城遺址。
這京城原來占地不少,包括一座30米長的宮殿,宮殿兩側並有作坊,商代的工匠就在這些作坊製造石器、骨箭鏃和裝飾華麗及造工精致的銅器。此外,又發掘出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房舍和廟宇,這些建築物采用磚建造,下有基石,屋頂以巨大木柱支撐。至於同時發現的茅屋,則或許是平民所居。出土文物中,並且包括很多精美的陶瓷,和銅器、車輛的殘餘部分、裝飾帝王墓的巨型石雕,以及布滿人類殘骸(或者是集體陪葬的殉葬者)的地下走廊。
所有這些發現,許多考古學家都同意,是出自商代最後一個首都“殷”的所在地,而在華北其他地方,也發現了更多有關商代的證據——一個過去一度被視為“神話般的”社會,現在終於“得慶重生”了。
針刺治療
死而複生,還目睹自己的葬禮,當然是駭人聽聞的經曆。中國古代的虢公,死了之後萬人哀悼,而他竟然複生,就更是眾人矚目的大事。大約2500年前的一個早上,虢公遽然倒下,看來是一命嗚呼。虢公的死訊傳出後,一個叫扁鵲的遊方郎中,到皇宮請求見一見虢公屍體。扁鵲發現虢公尚有微弱氣息,兩腿之間,猶有餘溫,這些眾禦醫沒有發覺的現象,使扁鵲知道虢公的症狀病情。原來虢公還沒有死,他隻是昏迷不醒。扁鵲向弟子子陽示意,子陽就取出一套應急用的針,由扁鵲指點子陽把針一根根插入虢公身上不同部位。不久,虢公開始蠕動,跟著便睜開眼睛並且坐起來。於是取消喪禮,不出一個月,虢公也就完全康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