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冠經曆 第六十章離開(1 / 1)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很不完美的結局,但這按母親的話來說是不幸中的萬幸,起碼一切都在,爺爺奶奶雖然失蹤了,但我感覺他們沒事,還有父親雖然意識深度昏迷,但起碼人還活著,不是麼?一切都還有希望,按照三舅說的,會好起來。

經曆完整個事情的我,已經有點彷徨,生命在我看來,已經變的不是那麼的珍貴,何為生,何為死?在當時的我看來,也就是一睜眼,一閉眼的事情!如果非要添加進去一個意義,那我覺得就是為了活而生。

母親既要照顧父親,還要上班,已經有點憔悴,我看著日漸憔悴的母親,心中像刀割般的心疼,我沒有辦法去解決,有的也隻是每天多分擔點她的辛勞,母親給了我兩個選擇,我當時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必須去上學,要不村裏的人會看不起,尤其對於一個爺爺還是比較有威望的人來說,小輩的學業尤其顯的至關重要,母親給我的選擇是,去當地縣城上學,或者去外縣上學。

說起來,當時我是很不舍得,我不想去上學,我隻想更好的照顧父親,以及分擔點家裏的壓力,但被母親關了一天的靜閉,挨了一頓揍,然後母親抱著哭了一個晚上後,我終於不情願的答應了!

母親給我的理由是,如果父親哪天醒了過來,看到你這麼不爭氣,他會怎麼想。

我試著按照父親的思路去想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父親在村裏也算是有文化的人,當年上過高中的,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有文化,我擔心父親真的哪天醒了過來,看到的卻是一個毫無文化的兒子,可能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而再次暈過去。

而上學這個問題,我選擇的是當地的小學,母親也答應了,但母親給我的附加條件就是一個星期才可以回來一趟,對於這個問題,起初我是死活不同意的,但母親抱著我哭了一個晚上,說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影響我的學業,她也沒有多餘的精力照顧我,我也留著眼淚答應了,盡管很不舍,盡管很放心不下,盡管……。

第二天清早,母親就早早的出去了,說是給我辦理入學手續,以及購買行李,我一個人呆呆的守著父親發呆,嚐試著叫了幾聲“爸”,父親也沒有絲毫反應,就這樣一個人發了一上午的呆,母親是中午才回來的,大大小小的包袱弄了一堆,我沒有絲毫的高興,看著母親對我表示慶祝,恭喜我成為一名小學生了,我冷冷的看了幾眼,就又轉頭擔心的瞧著父親。

母親早早的坐了一桌豐盛的午飯,我吃過以後,屁股還沒有坐熱,三舅的聲音就傳了進來,我立馬站了起來去看他,被母親嘲笑道:“昨天還對人家不理呢,今天咋就這麼熱情。”

我顧不上回答,緊張的盯著他,母親看出了我的緊張,對著三舅說道:“你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三舅答道:“沒,沒有,姐,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呢!”說完還傻兮兮的朝著我媽笑了幾聲。

母親狐疑了一會,朝著三舅說道:“可不能把小易帶壞了,教點孩子好的!”

三舅諂媚的點著頭,嘴裏滿口答應,我看著他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被騙的感覺,心裏也不由的盤算了起來。

三舅吃過午飯,任務是把我送到學校去,不知道他從哪弄了輛突突車,旁邊還有個斜坐的那種,跟日本人騎的那個一樣,拉了滿滿一車東西,就被母親催促著早點去學校,帶著不舍看了母親一眼,就坐上了三舅的摩托車。

路上他騎的飛起,熟練的不像樣,好幾次我嚇的都緊緊抓著旁邊的扶手,喊著他慢點,他哈哈的笑道:“小易,別怕,沒事!”

其實我很想問的是,他那次說的話,但路上沒有機會,好不容易到了學校前才有機會問他,他敷衍著說等我成年再說,根本問不出個有用的消息。

到了學校才發現,這幾天還沒有開學,這可把我鬱悶了半天,不過好壞有三舅,問了半天才知道,這幾天住校的同學可以,提前來學校適應一下,被他硬拉著進去,放下了東西,鋪好了床,才拍拍手,說道:“大功告成!”

本來想跟著他回家的,但他說什麼也不帶我回去,說是有別的事情,最後居然拿出線索威脅,我也隻好作罷,自己惺惺的回了宿舍。

我這才有時間打量起了我新的環境,這根本就是早年不用了的教室改成的,空曠的房間裏麵擺了不下十個小床,進來的門那邊還有黑板,上麵還寫著字,可惜我不認識,靠近門口的地方還有一個火爐,估計著是冬天才會用到。

有的床上已經鋪著被褥,有的還空著,可沒有一個人,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留了下來,感覺也許離開是最好的辦法,輕輕的撫摸著媽媽給我買的新被褥,躺在了床上,看著媽媽給我帶的東西,眼淚反而流的更厲害了,這時候一個東西掉了出來,是一個鏤空的銀手鐲,我聽媽媽說過,這是當年生下我時,奶奶給我的,可現在奶奶已經找不到了,哭聲瞬間從我嘴裏傳了出來。

哭了不知道多久,慢慢的睡著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這時有一雙眼睛趴在窗戶上,冷冷的盯著,整個宿舍唯一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