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喬聽著聲音覺得有些耳熟,抬起頭看清眼前之人,目中一喜,彎著眼睛笑道,“哥。”
李容聽她一聲喊,知道自己沒認錯人,又聽她甜甜地喊了一聲哥,心情難得的大好。李容從小跟著楊暖學識,對楊暖極為敬重,也就將念喬當做妹妹來看,因得念喬跟李芸同齡,便跟著李芸一塊喊李容為哥。
“你怎麼會在這裏?”李容才是問出口,見到念喬身穿國子監學生所穿的常服,心下了然,眉梢上又添了幾分喜氣,“我這個妹子就是有本事。”
念喬現在心情指數直線上升,還在李家村的時候,楊暖讓她每天都練一個時辰的字,見她不爭氣可沒少罰她。楊暖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強硬,這李家村裏在楊暖的冷眼下還能自持的一個是念喬,另一個就是李容了。前者是皮厚,後者是因為每次楊暖所教,一點就通,有了對比,自然也就有所反差。
念喬常是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李容就會彎著腦袋,捧著一本破爛不堪的書籍問,“婆婆,這段話是什麼意思?我讀了幾遍還是沒搞明白。”
念喬被罰練字的時候,李容從田裏帶了西瓜,李容用左手替她寫字,念喬坐在涼櫈啃西瓜,結果就是被楊暖發現,兩人都挨了罰,最後是李容不論是用左手還是用手都能寫出一手好字,念喬怎麼寫都是一紙的狗爬。
念喬臉上堆了笑,抬步進了食味堂,李容反身跟了進去,柔著一張臉道,“婆婆知道你來了國子監肯定是高興壞了,爹娘和小妹可好?”
李容這會兒見到念喬,想到遠在李家村的雙親和小妹,說不想那是假的。
念喬眼神一黯,笑容也隱去了幾分,李容瞧見她神情不對,心中一緊,“難道家中出事了?”
念喬搖搖頭,跟著楊蓉楊武出去遊曆的大半年她特意回了一趟李家村,一是為了跟李嬸報個平安,二是因為婆婆安葬在李家村,“李嬸李叔都好,不過婆婆她病逝了。”
李容聽言,胸口一悶,待聽到念喬因為遭周品惦記,狼狽離鄉,眉頭越皺越緊,咬了咬牙,一臉晦澀道,“你受苦了。”
楊蓉楊武隻當她是因為婆婆病逝才來淮安找他們,卻從不知道念喬是因為被周品惦記才被迫離鄉,雖是後來得幸,被小玉所救。但連續一個月的噩夢,那般恐慌和無助,每每驚醒都是嚇得一身冷汗。
楊蓉楊武隻當是楊暖去世對她打擊過大,這會兒聽到李榮一句——“你受苦了。”眼睛一濕,胸腔內衣暖,抿著嘴,搖搖頭。
念喬繼續開口道,“後來——”
話及傷心處,前麵初見時欣喜的氛圍一掃,頓時有些沉悶起來,聽完念喬的話眉頭一皺,疑聲道,“傅從?”
倒不是李容小瞧念喬,隻不過這國子監庶民出身的學生少之又少,念喬一介女流,按理說入學國子監更是不易。傅從?淮安?思及此,李容心裏有了答案,看到念喬一臉迷糊的模樣也不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