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大亮,淩默恒看到他頭頂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蛋。
如墨的黑發之中,那對亮晶晶的眸子仿佛要噴出火來,不過很快,眸子裏閃現出極度的驚訝:“見鬼,你不是——”
淩默恒無暇分辨女人話裏的“不是”,一種巨大的興奮和幸福席卷了他的身心,他驚喜地大叫起來:“是你!”雙手也不由自主地伸向女人,想要抱住女人的脖子。
“人渣!”憤怒的水眸亮得可以與夜空的星辰媲美,暈紅的臉蛋更是叫人神魂顛倒,蕩人心魄的美色中,一記重重的拳頭,擊向淩默恒的麵門!
“啊——”淩默恒一聲慘叫,等他回過神來,女人已經奪門而出。
“喂,別走!別走!”淩默恒掙紮著從地毯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追了出去。
但是女人速度極快,淩默恒隻看見她黑色運動服的背影以及後背上那一頭飛揚的黑發。
“不要走!”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淩默恒咬緊牙關,奮力追了出去,上次他已經錯過了她,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她,抓住他的灰姑娘!
女人進了舞池,淹沒在人群之中。
淩默恒焦灼地張望著,努力撥開人群向前追去。
“怎麼了?”一隻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淩默恒回過頭,看見司馬楊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
“快放開!”淩默恒不耐煩地吼道,“她來了,就在前麵。”
司馬楊錯愕:“你是說風中飛揚的怒發?”
“快追!”
兩人一前一後追了出去,但是,直到出了酒吧,再沒看見那個身影。
淩默恒沮喪地蹲了下來,這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眼眶疼得要命。那女人真狠,差點沒把他的眼珠子給打出來。他捂著右臉,絲絲吸著氣。
“怎麼回事?你的臉怎麼了?”司馬楊盯著淩默恒,“被她打了?”
淩默恒簡略地說了一下方才發生的事。
司馬楊哈哈大笑起來:“老天,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可是她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臥室?”
“是啊!”淩默恒咬牙,怒視著司馬楊,“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
司馬楊的笑容漸漸消失:“喂,淩默恒,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和她?我對她?她對我……呸呸呸,見鬼,我根本不認識她!”
“那麼,她怎麼會在你的房間?”淩默恒咄咄逼人,“如果今晚進去的不是我,而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會怎麼做?我當然……”司馬楊狠狠地瞪著淩默恒,“淩默恒,你別自己追不到女人,就把氣撒到我頭上!”
淩默恒用力揪住司馬楊的衣領:“說呀!你會怎麼做?”
“淩默恒,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分上,我絕不會……”
砰——
一拳頭飛來,司馬楊的腦袋偏了過去,現在他的臉上也多了一圈於痕。
“說呀!”淩默恒咆哮著,他已經完全失去對自己的控製。
“說什麼說?我當然把她壓住,狠狠地……”
砰——
這一次是淩默恒的腦袋,重重地磕在司馬楊的腦門上。兩人同時往後彈了開去,痛得齜牙咧嘴,表情猙獰。
“淩默恒,你瘋了,為了一個女人,你連兄弟都不要了。”司馬楊大吼一聲,合身撲了上去。
兩人抱在一起,在馬路上滾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司馬楊,淩默恒,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幾個男人從藍魅酒吧跑了出來,看到路上翻滾了兩人,大夥兒不約而同地瞠目結舌。
“O,MY GOD!天要塌了嗎?世界末日了嗎?”留著可愛波波頭的程鳳光誇張地揮舞著雙臂,“此乃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雙生子嗎?嗚呼!”
“小鳳,不要再詩興大發了,趕緊把他們分開啊!”狄子傑跑向還在繼續毆打的兩人,“這叫什麼事啊?瘋狂一晚,還真是夠瘋狂的。”
好不容易分開了司馬楊和淩默恒,大家重新回到了藍魅酒吧,不過約定好的風月卻再也提不起興致了。狄子傑和程鳳光疏散了其他同學,兩人留下來照看著傷痕累累的司馬楊和淩默恒。
“發生什麼事了?”狄子傑點燃了一根煙,狠狠抽了一口,目光在兩人臉上梭巡。他五官線條剛硬猶如刀刻,又理了一個寸兒頭,不笑的時候看上去透著狠戾。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司馬楊揮了揮手,閉上眼睛假寐。
狄子傑看了一眼目光空洞的淩默恒,還是決定問司馬楊。他用腳尖踢了踢司馬楊的大腿:“不問你問誰?你就告訴我們,你們為什麼要打起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不出現,明天我們一夥兒就該上報紙頭條了。到時候,恐怕連畢業都成了問題。”
一說到畢業,正為淩默恒傷口消毒的程鳳光手一抖,酒精棉球登時重重地按了下去。
“啊——”淩默恒痛叫了一聲,抬腿就向程鳳光踹去,正中程鳳光大腿根部。程鳳光狼狽地捧住被踢處跟著慘叫起來。
“大哥,大哥你幹嘛啊?”程鳳光的娃娃臉苦哈哈地皺了起來,“我得罪你了麼?”
“嘁!”司馬楊嗤笑一聲,“小鳳,看過瘋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