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沒料到是這種情況,袁常風的臉也微微變色,隻能勉強笑著,安慰幾句。本來這裏的老板裏就屬他最有資產,想讓他幫著買一些袁家絲綢,現在看來也是無望。他又緩緩掃視了一下坐著的人,見他們都是一副事不關己,不願插手的模樣,心頓時涼了半截。看著沒多大希望,正準備讓下人布置上菜時,這時卻聽一直沉默地幕君突然出聲問道:“這種事竟會發生在陳叔店裏?”
陳老板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蘇州絲綢,無人來買。”袁幕君輕輕一笑,眼波流轉,“看來我們袁家絲綢的影響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啊,竟讓人們對絲綢失去興趣,就連蘇州的也不要了。”
陳老板臉上的笑漸僵,越來越掛不住,袁常風看了一眼袁幕君,低叱了一聲:“莫要胡說!”
看著爹爹嚴肅的臉,袁幕君卻隻是微微勾起唇角,不多言語。
“袁少爺斷不可這樣隨便侮辱別人,陳老板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右手邊的一位老者突然沉聲道,帶著一臉的不滿之色。
“長輩?”聲音輕柔,帶著滿滿的笑意,“金老板告訴我何為長輩?”
“你!你真是太目中無人了!”右邊的老者被這句話噎了一下,滿臉怒氣。
“難道隻因為年紀大便可稱作長輩?”他問,眼梢帶笑,隨即又淡淡出聲道:“在我認為,作為一個長輩首先要有德,所謂以德服人者才為尊,其次是義,所謂無義之人不可交,再其次……。”他一頓,緩緩掃視在座的眾人,眼梢帶著隱隱的鋒芒,“再其次便是要懂得還恩,所謂知恩圖報,善莫大焉。”
當聽到“知恩圖報,善莫大焉”八字時,在場的一眾人麵色皆是一僵,麵露尷尬,那老者訕訕地看了一眼袁幕君,便不再言語。今晚來的這些人在以前都或多或少都受了袁家的恩惠和幫助,誰都懂這八個字所影射的是什麼。隻是從一個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口中說出,多少讓他們有些慚愧。
眼見場麵陷入僵局,袁常風暗暗歎了一口氣,瞥了一眼袁幕君,衝身旁的奴仆擺手道:“準備開席上菜。”
“且慢。”袁幕君出聲製止了,兀自站起身來,衝著在座的諸位老板抱拳,微微俯身道:“其實今日將大家叫來是有一事要與眾位商量。”
眾人又是一驚,紛紛看向場中的那個少年,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良久,才聽陳老板問:“何事?”
袁幕君抬起頭來,緩緩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袁家現在的情況,我也不多隱瞞,袁家的確麵臨巨大危機,但也不至於到關門大吉的地步。商場如戰場,兔死狗烹,唇亡齒寒的道理想必在座的諸位都懂,若是袁家絲綢這麵旗倒了,到時這元陽鎮裏必定會有大量外來絲綢湧入,搶占市場,而慕名而來的外來商人也會減少,那麼到時諸位的商品又該買到何處去呢?”
暗黃的燭光下傳來少年不緊不慢的嗓音,映襯著眾人垂首沉思的麵龐,陳老板的一張臉在這燭光下顯得格外肅重。
“所以袁少爺打算怎麼做?”一片沉寂中,有人出聲問道。
“我想讓諸位陪幕君做一場戲。”
“請袁少爺詳示。”
“可否請諸位將自己櫃台上的絲綢下架,統統換上袁家絲綢,不過大家大可放心,袁家自會賠償你們相應的損失,定不會讓你們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