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初年,海外通商,利潤巨大,商業逐漸成為人們的主導產,不斷,你掙我奪,商場儼然成為了沒有硝煙的戰場。有時一天之內有數十家工廠破產,數萬民工人無家可歸,流落街頭。可是,有時一天之內,有數百家工廠開業,紅色的鞭炮鋪滿十裏長街,響聲震耳欲聾。商場是弱者的墳墓,強者的天堂,在這裏一夜成為百萬富翁或是一夜傾家蕩產都極有可能發生。
靠海的元陽鎮,憑借優越的地理位置,成為全國最為繁華的商業中心之一。在元陽鎮,幾乎人人從商,家家開店,但家業最大,最為成功的莫過於宋,袁,秦三家。宋家世代經營陶瓷,幾乎壟斷全國陶瓷出口的一半。袁家的絲綢傳承百年,原來專為皇家上供,由於近年來袁家人力單薄,經營不力,袁家絲綢有所衰退,在市場的影響力遠不及宋、秦兩家。雖如此但憑借‘皇家用品’的稱號,袁家絲綢仍是中國絲綢最好質量的代表。秦家以茶葉為主,是新起之秀,不似前兩家。在全國各地都有秦家的茶葉店,茶葉遠銷海外,利潤雄厚。宋、袁、秦在元陽鎮形成三足鼎立格式,各家所從事經營的領域不同,三家表麵上維持良好的關係,實則三家暗流湧動,相互製約。
“閃開,快閃開。”隨著一聲呼喊,街道上突然衝來一匹馬,眾人紛紛躲閃到一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瘋狂亂竄的馬匹,不由得在心底暗自譴責,是誰如此放肆,敢在大街上騎馬飛奔,待看清馬上的人眾人更是吃了一驚,馬上坐著的赫然是一個女子。在撞翻了一個買布的小攤後,馬終於停了下來,馬上的女子也被摔翻在地。在看清那被撞翻的小攤的攤主時,眾人更是暗自為那女子捏了一把汗,紛紛湊上前去,都在心中盤算,今兒這一趟街上的值,不用花錢還能看一場好戲,這可比那戲台上的精彩多了。
那買布的攤主,正是這街上有名的無賴--馮三,他哥哥馮霖是那秦家的大管家,靠著這層關係馮三整天在街上橫行霸道,欺負鄉鄰。這布攤本不是他的,他看人家生意好,就強行收購過來,聽說那原來的攤主被他給活活逼死了,老百姓們都是敢怒不敢言,這時看布攤被毀,紛紛覺得真是大快人心。
她揉了揉胳膊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側的馬兒,馬兒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望著地麵,對周圍的一切不為所動,時而抬起前蹄,時而甩甩尾巴,忽然嘶鳴一聲,掉頭往回跑去。
“喂,你給我回來,都是你這死馬。”她急忙向馬追去,該死,這馬可不能丟了,否則讓袁幕君知道她就死定了。真不愧是那人養的馬,脾氣都是一樣的,她不過是想騎一下,那死馬竟然馱著她到處亂竄,還溜達到大街上來了,要是讓娘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罰。現在,那死馬把這一堆爛攤子丟給自己,自己跑開了,真是太不講義氣了,你跑的時候起碼把我也帶上啊。
“把我的攤子撞翻就想跑?”背後一道聲音響起,她認命的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走到那人麵前,微微俯身,道了聲對不起。
“一句道歉就完了,爺是粗人,不吃那一套。”聽出那話語裏的輕佻,她抬起頭來打量眼前的人,梳的油光的發,小眼尖嘴,滿身的銅錢臭味。看到她抬起的臉,那人的小眼微微放光。
她將地上的布匹一一撿起,又從荷包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這就當是我賠償那被撞壞的架子,這樣可以了嗎?”
那人卻沒有接,她低咒了聲,將荷包裏的錢全都倒出,連著之前的那錠一起放在旁邊被撿起的布上,再衝著他微微一俯,轉身離開。她實在是討厭那人看她的眼神,色迷迷的黏在她身上,讓她渾身不舒服,胃裏一陣惡心。
“這樣就想走了,撿起就完了,我的布都髒了,買不出去怎麼辦?”馮三還在回味那少女的容顏,這麼好的貨色,他怎會白白的浪費呢?“還有剛才你的馬嚇著我了,我現在還心跳不止,不信你來摸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