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城的將士們想不出辦法,隻好想辦法鑿開冰層。水月帶的皇家學院的人趕到,自然是用靈力來收回這些水元素。好在時間不長,被冰封的人,死的多,活著的也還不少。
水月讓木係的靈師收回捆在東方耀身上的藤蔓,將他從地上扶起來。沒有人問他凶手是誰,也沒有人問他,為何就他一人沒有被封在冰層中。
東傲國的皇帝名叫東方臨,他活了幾十年,還隻是個一級靈王,也正因此,才活了下來,他被水月扶起來,才透了一口氣,便過來一巴掌打在東方耀的臉上,罵道:“沒用的東西!”
罵完,扭頭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太子呢?”
“太子,太子殿下……”東方耀緊趕幾步,低頭囁嚅道:“太子殿下被俘了,軒轅魔頭說,要東皇鍾去換太子殿下。”
“什麼?”水月驚呼道,他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東方耀,冷笑道:“三殿下,老夫想問,為何被俘的人是太子殿下呢?”
言外之意,為何被俘的人不是東方耀呢?這意思,聽了這話的人誰都品得出來,自然包括東方臨。也不是誰都想不到東方耀隻是三皇子,太子是東宮,不可相提並論。但這話,沒有人會傻到說出來。東方耀苦笑一聲,跪在地上,“孩兒請求父皇責罰!”
“責罰?三殿下說笑了,都是皇上的兒子,誰被俘了,皇上都會心疼呢!”水月再次冷笑道。
自從被皇太子東方晨曦曝出東方耀曾經與初雪關係甚密後,東方臨便有些不喜這個兒子,此刻,水月的話陰陽怪氣,含沙射影,帶著嘲諷,更是激得他大怒。
水月是東方晨曦的師傅,他一生癡迷武學,沒有娶妻生子,等到年老了的時候,感到孤單,才收了這一個徒弟,平日裏很得他的心,視若親子,此刻,同是皇子,東方耀回來了,東方晨曦被俘,即便明知兩人身份有別,又豈會不把氣撒在東方耀身上的?
“朕,沒你這個兒子!”東方臨說完,掉頭就走。
這座曾經金碧輝煌的皇城,如今滿目瘡痍,比之東傲國大旱三年,還要慘淡。他這個帝國的皇帝,今夕不知明夕,需要仰仗水月的地方很多,自然不能丟了這根救命的稻草。
東方耀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眾人,天地之間,似乎隻剩下了他一人。不管方才東方臨說的話是真話還是玩笑話,他這個帝國的三皇子,已經走到了盡頭。他的娘親隻是個庶妃,在東方臨的眾多後宮中,是毫不起眼的存在。他生在宮中,從小看慣了“子以母為貴,母以子為貴”的戲碼,他心疼娘親,也指望著有朝一日,他的娘親,因他而得東方臨的寵愛。
他沒有師傅,自己摸索著修習靈力,天道酬勤,讓他得了藍鳳凰,又因自己懦弱,不敢將藍兒公之於眾,直到在伽羅學院與秦曉等人的對決。他以為,他得了藍兒這麼一個聖獸,會獲得父皇的刮目相待,卻不想,後又出了初雪的“八大神器”之事。
娘親的生命終於走到了盡頭,他怨初雪,恨父皇,更多的還是恨他自己,情義不能兩全,一念之差,他將初雪逼到了地獄通道,一條道,最終隻能走到黑。他蹣跚著離去,十八年的歲月,如夢一場。
“東方,你準備去哪裏?”藍兒在靈獸空間裏通過靈魂傳音道。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東方耀道。
“帶我去曼荼羅!”藍兒道,隻有去了那裏,她才有修成人形的希望。
“好!”東方耀不知道曼荼羅是哪裏,但他總會走到,從此以後,他的人生隻有藍兒,他看著手中的戒指,這枚戒指還是初雪給她的,曾經他們是最好的朋友,是他背叛了她。
他想起雷禦天,想起鍾恒,想起容清。他往後看了一眼,想起曾經在這裏生活過的十六年歲月,才發現,十六年的歲月,在他心頭的重量並沒有那半年重。隻是從前,他並不知道。皇城在他的身後越來越遠,遠到最後,隻剩下了一片黑影。
初雪和軒轅夜行走在龍城的青石板路上,夜很深了,在漫天的繁星下,初雪抱著軒轅夜的胳膊,聽著兩人的腳步聲,如同行走在江南水鄉,靜謐而韻遠。
“我們去哪裏?”軒轅夜問。
“嗯……”初雪這一聲拖得很長,有些猶豫,她偏過頭,望著軒轅夜的側臉,道:“相公說去哪裏就去哪裏。”
軒轅夜聽她叫這一聲相公,心都醉了,他的右手搭過來,握住初雪抱在他左臂上的手,柔聲道:“好,我們找個客棧暫住一晚。”
“嗯!”初雪道。
說完,抬頭看去,右邊的兩隻搖曳的燈籠下,“福來客棧”四個字便落入初雪的眼中,“這一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