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有眼色的奴才見他不去正院,不去落月軒,卻唯獨跑到這兒來指揮,瞬間猜到了什麼,連忙領命而去。
“枕頭換掉,太高了,換成平角的,再矮些的枕頭,至多三寸高就成了。”
“把這芭蕉樹移開,栽上桂花樹,還有這片竹林,還有這些仙鶴飛禽,全移走,打上一座池塘,栽上荷花……”
“這兒再打一道門,開一條路,要與我的外書房和練武廳相通才成。”
親近楚王的人都知道,王爺白日裏很少呆在正院,平時候若是在府裏,要不在外書房,要不就在練武廳。而今日王爺的舉動,足可以證明,這未還未曾謀過麵的王氏側妃,果真得王爺的寵愛。
連朱棒槌也在嘀咕著,“我素日裏也觀察著,王爺對王姑娘不過是有些小小的想法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稀罕了?”
到底隻是侍衛,朱棒槌不敢把這話明說問出來,但身為王爺的首席幕僚的穆少清卻敢。
趙九淩被問得愣了好半天,這才說:“我也不清楚,剛開始著實沒想過要娶她的。可自從被皇兄提了出來,心裏就期待得厲害。”
“這麼說來,九爺其實已經愛上王錦繡了,而自己卻一直沒有發現,是不?”
趙九淩怔住,這怎麼可能!
他隻不過是,有些喜歡她罷了,不喜歡她對自己冷淡,不喜歡她把自己當成普通人對待。他隻不過……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僅此而已。
金劍從外頭奔進來,“王爺,金陵來的飛鴿傳書。”
趙九淩看了他一眼,接過紙條,看了起來,忽然臉色大變。
眼看著鍾二夫人拿了錦繡的珊瑚串珠,算作與顧府的定情信物,一向謹守禮法的顧夫人便知道,她兒子與錦繡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想著自己唯一的兒子,金尊玉貴又嬌生憤養的寶貝兒子,這輩子再無緣娶得尊貴的大家閨秀,她理想中的兒媳婦也與之無緣,顧夫人一連幾天鬱悶到吃不下飯。
元宵一過,顧炎就離了金陵,遠去了貴州,身邊沒了個規勸之人,顧夫人對錦繡越發看不順眼,所幸王媽媽還算實城,不時在耳邊說起錦繡的好來。又說起錦繡與鍾二夫人,楊府夫人,以及知府夫人關係都還不錯,尤其弟弟錦玉還得了名動天下的大儒的範夫子青睞,“這些人家可都是清流派的中流砥柱,王姑娘與這些人家交好,豈不與文官也掛起了勾來?對侯爺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文官集團雖然比不得勳貴的尊榮,但卻是實權在手,又擁有彈勳權貴的權利,一般勳貴之家尤其像顧府這樣遠離京城的侯爵勳貴,就算自恃身份,不說巴接,但也絕不會去開罪。如今既然有搭上文官集團的超好條件,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