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沒有去敲門嗎?”
幼筠看著她回答說道,然後又轉過臉去,看著手中的手帕,直到燃燒到最後一點,她才丟到紙簍裏,看著火焰漸變小,最後熄滅。
沾血的手帕,已經變成了一抹灰,再也看不出原形來。
“我不需要。”
丹衣依舊是沒有什麼好語氣,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大家閨秀類型,不管是行事風格還是說話口氣,都是那種一定要把人氣死的架勢。
可是,幼筠和她相處了那麼久,卻隱約能摸得出她的脾性。
這個丹衣,雖然說話不怎麼好聽,可是卻有一副好心腸。
相反,幼筠平時倒是挺好說話的,可是她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心腸,如果與她無關的事情,就算是有人倒在她麵前,也別想她多看一眼。
這個世上,活著已經是很艱難的事情,她沒有多餘的感情,去同情誰。
“我聽流韻說,你喝酒了?”
丹衣並沒有跟著她去,因為她的職責並不是伺候在幼筠的身邊,所以在太子的宴席上,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呢?”
幼筠不以為然的說著,流韻還真的大嘴巴,這些事情馬上就說了。
誰料丹衣好像忽然間變得暴走起來,忽然間兩隻手拍在桌子上,發出很大的聲響,幼筠被她這樣的舉動嚇了一跳,奇怪的看著她。丹衣原本就是一個性格有些奇怪的人,她總是莫名其妙的生氣,又莫名其妙的的笑起來。
但是在,這樣的舉動,倒是有些不尋常。
“你做什麼?”
幼筠看著她,細細想著剛才她的話,似乎並沒有哪個字惹惱了她。
“你就那麼想死嗎?”
丹衣看著她,語氣變得很惡劣。
原來,丹衣以為她喝酒是自願的,因為她們都知道,幼筠的身體是不能碰酒的,這一點幼筠自己很清楚,所以剛才在太子的宴席上,她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找死。
“我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幼筠很快就回過神來,她看著丹衣輕輕笑了起來,所以說,丹衣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她其實很關心幼筠,隻是這種感情,沒有當著麵表達出來而已。
“像你這種人,可以好好的活著,卻要去尋死,真是讓人惡心。”
丹衣就是不肯好好的說話,一句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卻隻能成為讓人討厭的話語。
“在宴席上,不光是太子,還有你的太傅大人,以及你的大少爺,他們都在那裏,眼睜睜的看著太子妃向我敬酒。比起你,他們兩人更加知道,這杯酒對我的後果有多嚴重,可是他們隻是看著,卻沒有製止。”
幼筠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連他們都不想幼筠活下去,那麼她又有什麼能力去反抗呢?
“額?”
丹衣沒有料想到唐衍盛也在那裏,又或者說其實在丹衣的心目中,她一直都不願意把唐衍盛當做壞人來看來,她一直覺得唐衍盛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苦衷的,迫不得已才這樣做而已。
所以,她絕對不會相信,唐衍盛會真的要幼筠死。
“我沒有說謊哦,你想想,我隻是一個民女,什麼權利都沒有,太子妃向我敬酒,連南翊厲都沒有辦法替我擋下來,我有什麼權利說不呢?”
幼筠說完,苦笑起來,這種如同浮萍的人生,讓她連繼續下去的力氣都沒有。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自暴自棄,活下去不好嗎,如果不活下去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
丹衣顯然還是很激動,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完全站在唐衍盛那邊,幫唐衍盛說話。
在丹衣的身上,肯定發生過什麼,不過幼筠更清楚,如果丹衣不願意說出來的話,她就算是問,也問不到重要的事情。
“我還好好的活著呢,你見過墨焰吧,他是一個大夫,他幫我配了一些藥,雖然不能當解藥用,可是還是能緩解一下。”
幼筠解釋說道,她意識這是一個好機會,也許可以以此作為契機,把丹衣收納在自己這邊。
畢竟,如果要反抗唐衍盛的話,就要從他身邊,那他的心腹,一點點的拉攏過來。
“你解不開的,太傅的蠱毒,沒有人可以解開。”
丹衣的臉色又開始變得不好,她雖然沒有再一昧的幫唐衍盛解釋,可是還是不能接受幼筠有任何背叛唐衍盛的行為。
“你知道蠱毒的厲害?”
幼筠假裝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可是丹衣卻沒有再說話,也許是意識到她今天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吧。
“我已經讓人準備了熱水,你沐浴完就睡覺吧。”
丹衣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安排小婢女們,讓人抬著浴桶走進來,今天關於唐衍盛的話題,估計在很久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再提起來。幼筠也不在意,反正她相信,如果是需要她知道的事情,就一定會讓她知道,如果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就算她去查,也未必對她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