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筠醒來的時候,依舊覺得胸口如同火燒一般,看來並非是睡上幾個時辰就能痊愈。
她睜開眼睛,勉強撐著身體坐起來,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雖然不比少將軍府富麗,可是到底也不差。
原來不是夢,南翊厲真的把她找到了。
既然昨晚看到的所有都不是夢,那麼倒在地上的屍體,還有大虎,他們都怎麼了?
想到這裏,幼筠不顧身上的不適,想要站起來,卻被一旁走過來的流韻攔著。
“你可算是醒了,那就發發慈悲讓外麵跪著的人都起來吧。”
流韻一般不輕易生氣,她的性格比丹衣內斂很多,如今這樣說,必然是氣了一個晚上不止。
不等幼筠抬起頭問話,一旁的丹衣更是迅速的上前,一把把她的衣襟抓住,整個人都提起來,大聲喝道:“你瘋了嗎,你那麼想死,何不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自行了斷,為什麼要喝酒?”
丹衣把最後幾個字壓低。
看來,身重蠱毒,不能喝酒這件事,她們也是知道的,就算沒有墨焰為她配藥,也會因為酒而毒發身亡。
她如果是真的想死,就不會找大虎騙酒喝,說到底她可是很珍惜這副已經破爛不堪的身體。
“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幼筠撥開丹衣的手,依舊有氣無力,她厭惡自己這個沒用的樣子。
“我左右是個棋子,死了以後,你的太傅大人自然會安排其他人。我都生氣,你哪來的生氣可言?”
有時候,幼筠覺得丹衣的性情未免有些奇怪,她的生氣總是來得很沒有理由。
“你敢這麼說話!”
丹衣被氣得滿臉通紅,舉起手就要打,可是也僅僅是一個動作,舉起來的手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落下。
“好了,丹衣你唯一不好就是不夠老實。”
流韻在一旁打圓場說道:“丹衣守了一晚上沒睡,脾氣自然是差了一點。”
“你胡說什麼!”
丹衣朝著流韻大喝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幼筠有些意外,這無論是誰來守著,都不應該是丹衣,她似乎那麼討厭自己。
但是,如今要思索的不是這個問題。
“你剛才說外麵跪著有人?”
流韻點了點頭,她為幼筠這次的魯莽,也確實是生氣了。
“少將軍把你抱回來的時候,你渾身是血,當即把夫人嚇哭了。大家急匆匆的去找大夫,可是全堰川的大夫都找來,卻每一個人能說出所以然,少將軍一個生氣,讓他們都跪在門外,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給你陪葬。”
流韻的話,讓幼筠有些意外,南翊厲竟然會為她做到如此。
那麼,如果她不是唐衍盛的養女,沒有這層關係的話,南翊厲還會這樣著急麼?
不容她這樣想下去,門再次被打開,南翊厲端著白粥走了進來,見她醒了,連忙把白粥放一旁,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著她的臉,關切的問道:“怎麼醒了,還難受不?”
流韻很知趣的走到一旁站著,而幼筠則是不自然的把頭扭到一邊去,躲開他的手。
這關切的模樣,倒是會裝,如果她不是曾經看穿他的真麵目,就被他騙到了。
“你沒殺他吧。”
幼筠醒來的第一句話,問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南翊厲眼裏的關切神色少了一分,繼而被憤怒代替。
“他敢做出這種事情,就該知道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