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談話到此為止,除了他們兩人,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晚飯依舊很正常,書蓉像個喜鵲那樣,一刻也停不下來,不停的問著堰川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方,好不好玩。她從出生到現在十七年的時間,都待在翼城不曾離開過,如今可以到別的地方,那股開心的勁頭,怎麼都壓不下去。
“幼筠,你家鄉在哪裏呢,等空閑的時候,我讓寒淵帶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書蓉鬧了一陣,喝了一大口湯,看著在一旁安靜不曾說話的幼筠問道。
幼筠抬起頭,目光涼涼,說道:“我不記得了。”
“怎麼會呢?”
幼筠不相信,一個人怎麼會不記得自己的家鄉在哪裏呢。
南翊厲坐在一旁,眼角餘光看了幼筠一下,什麼話都沒有說,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我被義父救回來的時候,身受重傷,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哪裏還記得家鄉呢。”
“怎麼會。”
書蓉捂著嘴巴,她自小被各種疼愛中長大,既沒有兄弟姐妹對她迫害和妒忌,也沒有各種姨娘姑嫂對她使盡折磨,可是說她這一生過的讓人羨慕無比,所以幼筠的遭遇,她無法想象。
“你怎麼會受重傷的,傷在哪裏,痛不痛?”
那麼久之前的傷,幼筠幾乎都要忘記當時的痛,可是書蓉卻滿臉的擔心;原來在這個世上,還有人是真心誠意的擔心她的安危。
“早就不痛了,那麼久的事情,誰還記得呢。”
幼筠說的輕鬆,可是內心是否真的像說出來的口氣那麼輕鬆,也就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太過分了,怎麼會有人下這種毒手,寒淵,你一定要抓到凶手,然後狠狠的懲罰。”
書蓉氣憤的說著,寒淵是大理寺卿,專門管各種獄案刑罰,不過不在翼城發生的事情,他似乎管不著。
“我今晚要和幼筠睡,我有好多話要和幼筠說呢。”
飯後,書蓉坐在一旁,拍著鼓鼓的肚子說道。
幼筠在一旁小小歎氣,書蓉三句話不離寒淵,看來今晚肯定沒有好覺睡。
堰川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幼筠從前聽蒼蒔說過,她雖然不能隨便離開太傅府,可是蒼蒔卻可以任意走動,他去過的地方多了,也會和她說起。
第二天一早,丹衣和流韻就在一旁伺候著,特別是丹衣,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
“你別以為這樣子,就可以離開太傅,要知道……”
“要知道我身上有蠱毒嘛。”
幼筠無所謂的擺擺手,丹衣的威脅,她早已習慣,說到底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提議要去堰川的又不是她。
“你知道就好。”
丹衣被她一頓搶白,沒有預期的生氣,而是簡單的說了一下。
去堰川的馬車有三輛,南翊厲和寒淵以及小廝乘坐一輛,幼筠和書蓉以及婢女乘坐一輛,而另外一輛,這是書蓉昨晚收拾了一大堆東西,包括了衣食住行的所有。
這般浩蕩蕩的樣子,讓幼筠有種搬家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