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找你,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望著他深潭般的眼神,心頭閃過一絲不安,沒錯,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蘭若不會千裏迢迢從越國趕來找我,他是國君的謀士,曾經千裏香還在越國的時候,和他相遇,花費一萬金銖和千裏香聯盟,如今我舉家搬遷,遷到了曲沃,本來那邊風平浪靜,他自然不會攀山越嶺的過來找我。
但如今看來,要出大事情了,我立即做了個請的姿勢,請他到我房中一敘,而我則以下去吩咐奴仆備菜為由,眼瞅著他推門進入屋子,又輕輕的關上房門時。
我立刻邁著碎步繞入樓梯盡頭那間天字號的廂房,“嘭”的把門一關,攤開手心,一縷縷青黑色的細線,自傷口流血的地方四散蔓延,像是盤根錯節的樹枝,纏綿著一直蔓延到手腕。
天池穴,我左手迅速一點,按照秦川曾教我的點穴法,止住毒素的蔓延,凝望著那道可以看見骨頭的傷痕,我的汗珠已經順著額頭滑落鼻尖,複又如流水般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居然對我使用墨玉蟾的毒!這種毒絕對不屬於曲沃!”
手心一陣刺入心脾的劇痛,我連連後退幾步,手掌不能伸縮,像是已經疼得麻木了,我緊緊咬住嘴唇,經不住渾身都開始顫抖,然後左手從白裙上狠狠一扯,扯下一塊碎步咬在嘴裏,再從袖中摸出一粒解毒丸咽下,又迅速給自己纏好手掌。
閉上眼睛,四周安靜的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我突然心頭微微一顫,一絲孤獨的感覺瞬間襲來,在這間偌大的屋子裏,掛有王維畫作的真跡,桌子上又擺有上好的官窯銅器,一扇用各種瑪瑙翡翠點綴的飛升仙女圖的屏風。
嘴角揚起一道優雅的弧線,我笑道,全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全都是我用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掙回來,可我要這麼多珍寶又有何用?保不住自己的臉,一年後,所有一切都將付諸東流。
日落黃昏,我瞄了眼窗外,落日的融光鋪灑在竹窗上,透過潔白的窗紙,傾瀉在地上一道道溫柔的紅光,原來時間過得這樣的快。
等我一臉平靜的推開自己的房門時,蘭若正坐在紅杉木的椅子上喝茶,他背對著我,卻沒有看我,隻是用手漫不經心的浮著茶水,聲音低沉黯啞的說道。
“越國出人命了,和曲沃的屍體一樣,中了一種奇特異常的毒,麵容皆被毀了,而且都出自於官宦之家。”
“那又怎樣?”
我關好門,踱到他身旁坐下,卻隻見他仍是一臉嚴肅,還帶著些許驚慌,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我一撇嘴說道。
“又是那個不知名的門派,也不知道他們是何目的?和我們搶生意?殺了我們本想殺掉的人,卻總是提前了一步,你說,這算不算是公然挑釁?”
“難道又出了一個花笈?那可……”
頓了頓,他一臉恐懼的看我,像我會一口吃掉他的樣子,縮了縮脖子,低頭看茶,抿了幾口才沉聲說道。
“我帶了三具屍體,你要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