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楚國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是在楚國戰勝周公後,給一隻長著九個腦袋的怪鳥加封了封號,強迫國民跪拜供奉,施以香火百年。
也許是百姓的力量本來就很強大,隻是不想和一隻已經化成粉末的鳥一般見識,常聽街上說書的先生熱血沸騰的形容著這隻怪鳥,陰氣的很。
不但身長三尺,長著九個和貓頭鷹一樣的腦袋,還喜歡在夜裏盤桓在人家的房頂,吸取百姓的精魂,每當城中舉辦喪事時,都一臉心痛和無奈的望向房頂,因為在房頂會留下一排帶著爪印的血跡。
文武百官沒有辦法,楚莊王也沒有辦法,因為當初是楚莊王外出旅遊時,看上了這隻鳥,隻覺的它周身細看起來像是一隻鳳凰,五彩斑斕的羽毛,駕著五彩祥雲,從天空絢麗的紅霞裏款款而下,當它張開雙臂飛向楚莊王時,他沒有看到它眼神裏交錯著無奈與陰氣,卻隻是看到了它的美麗。
他寵愛它,慣著它,從來都沒有難為過它,可它終究是一隻渾身煞氣的鳥,當它飛離皇宮不想給他帶來麻煩時,它還是惹了一身麻煩。
五月本是槐花似錦,充滿浪漫與美好的季節,當它停留在一個茅草屋頂時,茅草房裏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孩子的母親把孩子緊緊摟在懷裏,渾身顫抖著在一團漆黑的夜色裏,聽到盤桓在房頂的拍打翅膀的聲音。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說書的先生隻在喝了一口茶後,歎息一聲,因為他也不知道,隻知道後來這個母親瘋了,因為她的孩子死了,就在那天夜晚,孩子的軀體變成了森森白骨,母親懷抱著白骨痛不欲生,當村民們發現她時,她已經披頭散發,神誌不清了。
後來才有村民發現了房頂上的血跡,是一排鳥的爪印,縱橫交錯的布滿了屋頂,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村民們拉出了那位母親,她哭嚎著說如果聽到拍打翅膀的聲音就會死人,然後睜大眼睛,握緊拳頭,撞牆死了。
人們驚歎那位母親死的可惜,更害怕她口中所說的拍打翅膀的聲音,後來每當夜過三更時,總會有人在一團漆黑中感到周身寒氣縈繞,然後聽到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音後變成了森然的白骨。
當然,也會發現彌留在屋頂的血跡,百姓們百般無奈,楚莊王更是百般無奈,當他拔劍衝向後園蜷縮成一團的九鳳時,他還是手軟了,抱住它九個腦袋,在它耳邊輕輕的呢喃。
“就算失去天下,我也會保護你。”
它覺得他的懷抱很溫暖,它不冷了,所以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後來九鳳失蹤了,楚莊王尋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包括他曾經出遊的地方,再也沒有像鳳凰一樣,全身五彩斑斕的羽毛,從天邊絢麗的紅雲中向他飛來的鳥,他很傷心。
百姓們私下鑼鼓喧天的慶祝九鳳的離去,因為從此再也沒有人在黑夜聽到房頂拍打翅膀的聲音,也沒有人離奇的死去。
直到楚莊王四十六年春,他終於又一次見到了九鳳,卻在一片火海中,看到如鳳凰涅槃般的九鳳,全身鮮豔的羽毛,在周城牆下,一點一滴的化為縷縷灰燼。
那天城牆下開滿了淡黃色的天竺葵,他穿著銀色的琉璃戰甲,騎著一匹白色的戰馬,就像最初遇到時一樣,濃濃的眉毛,似水柔情的鳳眼,額前仍然帶著那塊藍寶石的護額,卻在炙熱的光暈下變得如此的刺眼,當他舉劍從空中劃下的那一刻,楚國的五萬精兵衝向周城牆。
結果那一天。
大周敗了,顏珂死了。
也沒有人會像我一樣無比清晰的記得那一天,因為那一天,既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的祭日。
大周最盛產的就是天竺葵,我蔫蔫的趴在一片巨大的天竺葵葉子下納涼,無聊的時候,就伸出自己的一隻不堪入目的爪爪,暗黃色的,還有那麼多裂紋,一點也不像顏珂的手,又白又嫩,總是讓我想入非非的想要衝上去上去摸一把。
“唉…..”
我這顆鳥腦袋,顯然不如人類的腦細胞充足,在我苦苦算了兩天兩夜後,巨大的殺傷力讓我死了幾億腦細胞,當我終於算明白我在大周總共待了十五天後,我還是很興奮的讚揚我自己,總算是算出來了。
也許,如果不是我這顆笨腦袋,當初並不明白他抱著我其餘八顆笨腦袋時在我耳邊說的話,就不會自認為聰明的逃出楚國,被陰山的天狗咬掉一顆腦袋和尾巴,半死不活的趴在陰山,被顏珂救回來後,於大周療養了十五天。
後來又療養了一年,或許沒有這些,我就不會再見到他,卻是在戰場上,他還是如初見時一般,而我,卻死在了戰場上。
我想,也許就算讓時間倒流,我也一樣會給他帶來災難,但是顏珂不會,因為他是術士,可以用特殊的方法掩蓋我一身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