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康定街上的街坊四鄰茶餘飯後都在談論一個人,那就是街口袁秀才家的大女兒袁靜姝。
袁靜姝昨日在家中後院的梨樹上上了吊,一條小命香消玉殞,袁秀才家雖說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家裏開著包子鋪,日子也過的寬裕,卻隻買了一口薄棺草草裝了屍首,沒人哭靈,沒掛白布,連停靈祭奠都沒有,今日就要抬到城外山上埋了。
說起袁靜姝,康定街上的人都認識,不僅因為她生了一副好相貌,眉清目秀,身量風流,還因為她是個克夫的不詳之人。十五歲剛及笄給城北的富商家小兒子衝喜,成親當天那富商兒子便一命嗚呼,富商一怒之下休了她回家,還要回了全部聘禮,這克夫的名聲就有了。
可這並不怨她,那富商的兒子本就是個病秧子,一隻腳踏進棺材板的人哪還救的過來。
這坐實了克夫這件事的還要說她第二門親事,第二門親定的是康定街街尾的謝屠夫家,謝屠夫看中袁靜姝美貌,也不管克夫和被休棄的名聲,執意要娶她,剛下了聘禮,豬場的豬便得了豬瘟,死了大半,謝屠夫也染了病,不過月餘就去了。
這事一出,袁靜姝的名聲可謂是徹底臭了,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百姓們卻覺得她命太硬,是天生的克夫命,這樣還有誰敢娶她,難道嫌命長?更有些人,連與她走近些都覺得晦氣,連帶著袁秀才家的包子鋪的生意都差了許多。
袁秀才的夫人是後娶的,本來就對袁靜姝這個原配生的女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動輒打罵。這下子更是恨不得一下打死袁靜姝,袁靜姝是個怯懦的性子,被後母這一磋磨,又頂著克夫的名聲,一時想不開就上了吊。
袁靜姝此時正悶得難受,脖子也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硬生生折斷一樣,但是此靜姝非彼靜姝,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某寶賣家,因為雙十一狂歡季,熬了好幾個通宵回複買家,打包寶貝,終於過勞死到在了電腦旁,不知道為什麼來到了這個袁靜姝身上。
袁靜姝睜開眼睛,看到一片灰蒙蒙的,想坐起來,砰地一聲撞在棺材板上,伸手摸了摸,四周也都是木板,剛剛還有些混沌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這裏不是自己的床!
張開嘴巴想說話,卻隻發出“哈…哈…”的輕微聲音,倒扯得嗓子火辣辣的疼起來,袁靜姝一下子慌了,第一個念頭就是被綁架了,可是她一個某寶店主,既沒錢有沒權,有什麼好綁架的呢?腦子一片空白,她也不想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出去,因為這裏不僅黑乎乎的,而且悶得厲害,連呼吸都不暢快。
“嘭”的一聲,耳邊傳來一聲金屬容器被踢翻的聲音,接著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滿腹怨氣道:“娘,這抬棺材的到底什麼時候來呀?這這麼老半天了還不來,這喪門星死都死了,還在這裏礙眼,平白的晦氣!”說著,還重重的跺了兩聲腳。
另一個粗啞些的女聲回道:“阿嫻別急,你爹已經去催了,這賤人都成死人了,還能蹦躂什麼,要不是你爹非要停靈一天,昨天就該卷了草席扔到亂葬崗去,還花了老娘半吊錢買了這麼好的棺木,真是和她的短命娘一樣,死人都不讓人安生,一窩子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