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三章 撕開(3 / 3)

我,此刻,隻是休息一會兒,喘口氣。

正待再添上一筆,門卻被叩響了,急急的將本子合上。

會是誰?父親是從來不會敲門的。母親嗎?不會是,她沒有馬上進來,母親的敲門是純碎的禮節,宛若一次不得已要完成的任務。

敲了,就好了,從不管門後的我如何回應,是怔仲或是茫然,還是說想要一個人,又或者哪怕是期待著。

總是想進就進,不想來時,隻是輕輕的一個示意。早飯的時間到了,該去吃飯了。從來沒有早安的擁抱和睡前的吻。

既然如此崇尚著西方文化,為何不將它們一並學全。給我一個周末的家庭聚會,唯獨選了禮節這件華麗外衣下的——疏離與漠然。

還是說,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們付出一點心力。

我不是,商場上可能的盟友。亦非是,宴會上需要籠絡的人脈。

我隻是你們的兒子,公司未來的繼承人。就像是隻是坐在同個教室的同學,拿著工資要教的學生。

如是,如此。隻是,僅是。

“請進。”會是誰呢?是她……嗎?會吧!我看到了呢!白色的衣角閃現在了開啟的門縫間。

“步會長。”

“是你?”是啊,這件衣服她也有穿過。怎麼忘了呢?若是解題,一定會被狠狠的批一頓,同樣的錯竟然犯下了兩次。

“你怎麼來了?”為何要穿著這件衣服,讓我再一次的誤會。

若是可以,我多希望這扇門不要開全,隻留下個衣角就好。轉身而去,僅留下個不解的希望。

如是不能,那就請完全不要給我希望。也好過每一次擁有了希望,最後發現是絕望的前奏。

“我聽說你生病了。”是歡迎的吧?你。聽到如若歎息的話語,望著若有所思的臉龐,淩晚露突然間不敢肯定了。

明明就在剛才,我看到了你嘴邊欣喜的笑容。隻是它凋謝的太快,讓我來不及確定它是否曾存在過。還是說……

“你的病不嚴重吧,難受嗎?”

不難受,隻是我已經快死了,如是而已。

怎麼會難受呢?有的,也唯有無望而已。不過這也好,無牽無掛,走的也安心些,也可以無畏點。

“小病而已,謝謝你能來看我。你,還是回去吧。”

“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難道你不該挽留我讓我多待一會嗎?為何反而冷漠以對。

你,真的沒事嗎?還是說,你本不願我來,錯的是我。

既然如是,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麵前,屢屢的,給我希望。

一陣風起,吹不動浮雲,卻翻開了紙張,剛好停在了那一頁。

小花園,秋千架,一背影。

刹那間,淩晚露懂了,明了,清了。那衣服就是自己身上的這一件,可人卻不是,不是波浪蓬鬆的公主頭,是筆直披散。

是她。雨溯。

想起了那個早晨,醉酒朦朧中的她,穿的就是這件,我最愛的一件衣衫。

哥哥的告誡,還有哥哥對他毫不掩飾的敵意。

一幕幕的回放,不再如夢中,欣喜可以遮掩所有。

每個被忽視的細節被放大,無可逃避。原來真的是我的錯,全部。

初遇時,你的柔情不是對我,你的無措少言才是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