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I Swear
程子靖帶著向暖來到派沃力一號，這個“大兒子”位於市中心，處於交通最發達的地段，也占據了大廈高層最顯眼的位置。
走進健身房，整個環境給人的感覺是簡約舒適。店麵很大，卻並不張揚，向暖甚至感覺有些過於低調了，不過，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其中的不一般。
健身房所有的器械都采用進口一線大牌，一眼望去，每一台機器都整潔光亮，讓人看了就會感覺舒服。
有氧區所有的機器對麵都安有一台小型電視，背景牆采用了大麵積綠化植物，覆蓋了整個有氧區域，是個天然的淨化場所。健身器械包括了市麵上能見到的所有種類，能夠充分鍛煉到人體每一塊肌肉，而且樣式齊全，保護措施到位，可以滿足人們不同的需要。
向暖看了一圈，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太好了！
裏麵的員工不論是會籍顧問也好，教練也好，全都極其有禮貌，會主動側身讓客人先走，也會及時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過了一會兒，宋明陽來了，他看著向暖，忽然畢恭畢敬地行了個大禮：“嫂子好！”
他的動作很大，驚動了不少客人。
“幹嗎呀你？”向暖不好意思，眼角卻藏不住笑意。
宋明陽又叫道：“老板娘好！”
向暖笑過了，問他：“你怎麼在這裏？”
“我聽說程少要帶著老板娘巡店，特意過來看看。”
看著向暖疑惑的眼神，程子靖解釋道：“他是其中一個投資人，我發小。”
想不到啊，宋明陽原來也是個富二代！向暖不由得打量了宋明陽一番，想他平日頑劣張揚，看著就像個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子，居然也有不為人知的身份。
宋明陽戲謔地笑道：“現在看看我，是不是覺得也挺帥的？”
怪不得宋明陽總是出言挑釁程子靖，怪不得他非但不怕程子靖，還敢處處開程子靖玩笑，怪不得程子靖外出培訓，他會承接了送她回家的事，原來是這樣。向暖看了一眼程子靖，心底又生出幾分感動，心想這個男人到底是心細。
程子靖和宋明陽談了一會兒關於派沃力三號的事情，三人便一起出去吃飯。
席間，看著兩個人親熱甜蜜的樣子，宋明陽受不了地撇撇嘴道：“程子靖，在這之前，我還真沒想過你能有這麼膩人的一麵。”
程子靖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那是因為你沒有。”
宋明陽高傲地揚起頭：“我才不屑有呢！老子流連花叢間還沒想停下來，世界那麼大，我還沒玩夠。”
向暖看他故意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其實心裏還是很羨慕的，她不禁問道：“你周圍真的有花嗎？”
宋明陽臉色一白：“你是在質疑我說的話嗎？”
他的樣子更像是心虛，向暖把目光轉向程子靖：“你看，我不過是問問他有沒有養花而已。”
程子靖了然地看著她?：“嗯，聽說長時間沒有戀愛的人都比較敏感。”
“嗯，我們不要刺激他了。”
“好，吃飯。”
宋明陽無語地看著他倆你一言我一語，一種強烈的被排斥感油然而生。他腹誹道?：“渾蛋，明知老子是單身，你們還這樣肆無忌憚地秀恩愛，簡直想詛咒你們。”
“阿靖，我覺得那個辣椒炒肉比較好吃哎，不過裏麵的辣椒我不喜歡。還有胡蘿卜，怎麼切那麼厚？”
宋明陽眼睜睜看著程子靖把辣椒和胡蘿卜挑出來，剩下的全喂了向暖，他直接奓毛：“都給她了，你讓老子吃什麼？！”
程子靖眼睛看都沒看他：“不是還有嗎？”
“老子也不愛吃辣椒和胡蘿卜啊！老子是食肉動物！”
程子靖不理會他的抗議，他看著吃得像個小豬似的向暖沒轍，隻好對著水煮魚先下手為強。他夾了一大塊魚肉，剛挑完刺，盤子就被程子靖拿走，送到了向暖麵前：“沒刺了，吃吧。”
宋明陽手握成了拳頭放在桌上，一副被欺淩的委屈樣，想要搶回來卻又忌憚著程子靖的肌肉。
向暖還算有良心，笑嘻嘻地說了句：“謝謝。”
“你們真的要把我逼成素食動物嗎？”他不甘地抱怨著。
“宋明陽，你挑刺還真的很厲害呢！竟然真的一根刺都沒有吃到！”向暖以前討厭吃魚，就是因為總會被魚刺卡得半死。
程子靖威嚴的眼神掃向宋明陽，他無端打了個寒戰：“你……你要幹嗎？”
程子靖的目光下移到了水煮魚上，意思顯而易見。
宋明陽裝作沒看到。
程子靖幹脆親手夾了一塊魚給宋明陽，宋明陽望著盤子裏白花花的魚肉欲哭無淚。這頓飯他不該來的，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可是即使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他還是來了，現在已經於事無補了。
他咬著牙挑刺，心裏把程子靖揍了無數遍。重色輕友的東西，居然把他當成討女人歡心的工具！
他挑完刺，鮮嫩的魚肉再度被送到了向暖的麵前。
向暖樂嗬嗬地吃著，眼睛再度看向宋明陽。他心道不好，那眼神太真摯，真摯到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眼看著向暖又要開口，宋明陽跳出來製止道：“別再誇我了，你想吃什麼自己吃，我想靜靜！”
她再誇他，程子靖一定又要使喚他做事了。
向暖一噎，忽然大聲咳嗽起來，臉色通紅，好像是魚刺卡到嗓子裏了。
程子靖臉色一沉，連忙拿水給她，她咽了幾次，才終於把刺吞下去。宋明陽裝作吃得很香的樣子，拚命往嘴裏扒飯，眼神遊移在桌子底下，根本不敢往對麵看。
他已經感覺到程子靖殺人一樣的目光了。真的不關他的事啊！能挑的刺他都挑出來了啊！至於她為什麼會被卡住，他快意地想，哼哼，應該是老天看不過去他們欺負他一個單身漢，所以他們遭報應了！
向暖說：“宋明陽，你真是不經誇。”
“其實我挑刺本來就不是很厲害，你看我大大咧咧的人，怎麼幹得了這麼細致的活？”他擦了擦汗。
“說得也是，怪不得沒有女朋友。”
“……”她幹嗎老戳他軟肋啊？他哪裏招惹她了？！
他真是搞不懂這些有對象的人，到底是哪裏來的優越感啊，憑什麼瞧不起單身漢？！
吃過午飯，宋明陽借口有事要去處理逃之夭夭，他可不想再摻和在他們倆中間。於是，程子靖就帶著向暖又看了看派沃力二號和即將啟動的三號。
向暖懷著感慨上車，程子靖對她說：“暖暖，把工作辭了吧。”
她明白他的意思，昨天路寶然的舉動的確觸怒了他，也深深傷害了她。雖說路寶然已經答應從此與她再無瓜葛，可是人心難測，誰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路寶然縱使平日再溫和體貼，可是麵對著昔日曾喜歡的人，又怎麼能做到公私分明？或者說，等這段風波過去，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再起私心，想要將她搶回身邊？
向暖陷入深深的思考。老實說，她對現在的工作並沒有什麼感覺，況且她才剛工作一年，即使換了行業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隻是，她問道：“我能幹什麼呢？”
她沒有教練證書，不能當教練，如果做會籍顧問，似乎又不太妥當，可她又不想借著程子靖的關係當一個什麼經理。她想不出自己辭職之後能做什麼。
“三號啟動之後，你來負責打理它如何？”
向暖驚訝地看著他，他接著說：“過一陣我就要去承乾幫我爸處理事情，如果你能幫我管理健身房，倒也不錯。”
“可是三號不是還有很久才會啟動嗎？”
“所以，在三號啟動前的這段時間，我們可以把該辦的都辦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什麼……該辦的事情？”
向暖看著他的眼睛，心裏隱隱猜到了什麼。
“去你想去的地方，吃你想吃的東西，做你想做的事情，然後……”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她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他說：“結婚。”
路寶然的辦公室內，他看著麵前的辭呈，沉默了好久，忽然重重歎了一口氣。
莫鑫見他終於有了反應，也悄悄鬆了一口氣。之前他壓抑的模樣真的嚇壞她了，那種喘不上氣的感覺讓她好像被一座大山重重壓在身上似的。
“總監，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出去了。”
路寶然點點頭，莫鑫走出辦公室，想起剛才看到向暖的一幕——
她步伐輕快，一陣風似的走到她的麵前，告訴她說：“鑫鑫，我要辭職了。”
她驚訝道：“為什麼？”
向暖的臉上是幸福的笑容，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光芒讓她羨慕不已。她說?：“我知道啦，你是嫁了金龜婿，準備回家享福了是不是？”
莫鑫故意打趣她，沒想到她卻大方承認了：“是，我要享福了。你是不是很眼饞？”
莫鑫看著她笑得開懷的模樣，氣得作勢要打她?：“你這個沒良心的，故意氣我是不是？想我和你同進公司，才一年多的時間，你就不管我了！”
向暖抱住她：“鑫鑫，我也舍不得你。”
莫鑫眼淚差點流下來，她拍著向暖的後背，語重心長地說：“向暖，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能讓那個人欺負你。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我絕對會幫你出氣！”
向暖感動地說：“即使我不在公司了，我們也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嗯，結婚的時候記得叫我，我要給你當伴娘！”
“當然了！最漂亮的伴娘哦！”
“一言為定！”
路寶然調出向暖的號碼，看著那一串熟悉的數字。曾經有一段時間，向暖變著法想讓他背下自己的號碼，他問她為什麼要背，她振振有詞道?：“萬一哪天你手機壞了或者丟了，你可以找我幫忙啊，我的手機可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最後，他背下來了，卻再也沒有機會打了。
他刪除了她的號碼。有些東西早已爛熟於心，他刪得了手機上的，卻刪不掉心上的。
他看向窗外，有些人，這輩子大概再也不會見到了……
比如她。
一個月後。
“帥哥，可以拍個照嗎？”
程子靖皺著眉頭看著麵前兩個穿著清涼的長腿美女。這已經是第幾回了？他以為搭訕都是男人的事情，想不到最近幾日他卻多次“被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