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他給打昏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也就已經是一個他完全無法想象的自己了。照著鏡子裏的那張陌生的臉,完美得讓他一點都不覺得那是在他身上的某個部分,四周的人和順的對待,更讓他覺得一點真實感都沒有。甚至,有時候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已經死了,上了天堂來了?
而當他再次見到那位成年人時,他才知道自己已經在韓國並且接受了手術,而且還換了一個身份,擁有著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東西,接受著他前所未有的待遇,學習了許多他連碰都沒機會碰的事物,吃喝坐起,行舉言詞,幾乎全部都得重新學起,還有數學,語文,電腦,武術,射擊,韓語甚至英文……以他的生命作為代價,兩年之內要學會所有“他”所給人叫他的東西。
他拚命的學。除了三餐語與五個小時的睡覺時間之外,他都在學習,他用心的學,努力的學著,因為他認為,隻要的堅持到最後,他就可以有保護她的能力,擁有著和他說話的資格了。於是他不顧一切的學,不管怎麼難他都一定把教師們所教的給學會,然而挨過了兩年的艱辛的他當回來時,卻發現她已經了美國留學了,來到麵包婆婆麵前的他卻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開不了口,隻能靜靜的隨便指著某個麵包,看著婆婆明顯費力而緩慢的給他包裝好麵包,遞到了他手裏……於是,從那天起,婆婆每一個月便收到了一筆來曆不明的錢。
他以為他可以耐心的等著英蘭回來,再告訴婆婆事實,然而活了一段時間在幫裏辦事的他,不知不覺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那種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麵臨危險,那種得和刀槍作伴的生活,幾乎隻要他一不小心,都有可能一命嗚呼的人生,這種人生怎麼可能永遠陪在她身邊呢?又怎能保護她一輩子?反而是會給她帶來更多無必要的麻煩呢!於是他決定不再每天深夜經過她的門前,看看她房間的燈是否亮著,不在經常來這逛著看看是否能見到她……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又過了兩年,那一天,當他為了二十三街而再次經過那個公園時,命運卻又讓他見到她了,看著站在鬆偉身旁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呆了多久,內心掙紮了多久,才強行製住了那種無形的衝動,放輕腳步的向前繼續走著。
然而,當那隻手抓著他的胳膊時,他的心竟然還是像以前一樣,慌忙的悸動著,他才發現,原來麵對她,他還是像從前一樣無法正常,當那隻手鬆開時的失落感,一點也不輸以前當英蘭離開時的感覺,原來麵對他,他還是無法平靜。
那天晚上,當他給婆婆送錢來時,聽到的大吼聲,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當他來到那熟悉的巷子時,那一刻的他根本無法思考什麼,一下子便扁倒了好幾個地痞。他生氣!他擔心!他厭煩,厭煩這些天天都會見到的這些不知死活的人,生氣那個讓他知道自己沒有權力保護她的人現在在哪裏?氣眼前這個一點都不會給她自己擔心的笨蛋,但卻又不禁的擔心,連一秒也看不下她受欺負,於是知道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就已經站在她麵前了,毫無躲避的轉機。當他接到了阿猴的電話時,那或許是他這兩年來第一下次拋開手上的工作,跑去處理個人私事,也經過了那一次是他決定不過絕對不能告訴她事實,然而,就偏偏在他下定決心不再出現在她麵前時,卻巧不巧的在鬆偉公司附近見到了她,那天他原想來找鬆偉了解一下“夢幻星城”的案子,沒想到要見的人見不到,不敢見的人反而出現了,當聽到她要他幫忙找他自己的時候,原應該高興的心在那一瞬間卻感到了失措,更焦慮、惶恐,以至落荒而逃,並且更加決定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任何有關他的事,就算是一點點也不能透露,原以為隻要小心不再遇上她就行,可那知道鬆偉卻親自‘送羊入虎口’的帶著英蘭一起來見他,讓她知道了他們之間的工作關係,於是從那天起,他就開始被她牽著鼻子走了,從她摔進河裏使他不得不救,到聽著她對史瑞克的描述,每一句話就像是蠱惑一般的揪著他的心,使他久不久便不知不覺的來到他家附近逛著,擔心他的安危——想到了跟她打賭的事,他又不禁覺得好笑,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從哪來會贏的自信接受她的挑戰以至賭輸受罰的陪她一天,更可笑的是她的每個要求他竟然都照單全收,一點反抗的念頭的沒有過,什麼都無所謂一樣,仿佛回到了以前那個笨笨傻傻的史瑞克一樣,想到這,他無奈的笑一笑。在冰淇淋店的時候,她一味的鬧著他玩,卻不曾想過他是否曾經牽過她的手?是否打過她的肩,更不知道他是否曾經抱過她,是否喜歡著她……他有一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