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時候是單身狗的我來說,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炫富!
不過看在他的每個女朋友每次來的時候都帶特別多的好吃的份上,我就原諒了他。每次他們在房間裏幹少兒不宜之事的時候,我就在客廳裏把電視開到最大聲,然後吃著他女朋友帶的零食,過幸福的生活。
那時候和小逗號最常幹的事,就是在網上調戲小姑娘,然後給她們發小逗號的相片。我網戀了不少,可是當他們見到我真人的時候,最終都投向了小逗號的懷抱。小逗號的十多個女朋友裏,由我貢獻的至少有兩個。每每想到此處,我就兩行清淚,嗚呼哀哉,一邊痛恨蒼天的不公,一邊打開小逗號的QQ,在他QQ“可發展女朋友”的那欄裏,給每個姑娘留言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了。”
11
和小逗號不同,在我的朋友當中,還有一個長相特別醜的男人。可是這家夥的生活卻和小逗號完全相反。今年他不過25歲,卻已經結婚三年了……孩子現在已經會清楚地喊我們叔叔……而更讓人驚訝的是,他老婆還很漂亮。
男人叫小安。不要被他的名字蒙騙,五大三粗形容的就是他的身體,凶神惡煞形容的就是他的長相。見過電視裏的張飛嗎?小安比他還要醜一點……
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們死活不相信他隻有二十幾歲,說他五十幾歲有點誇張,但說他四十多歲我們絕對相信。但是接觸多了,我們發現小安這個人,不僅沒有看上去那麼凶悍,甚至有點傻……
比如每次吃飯他都是搶著買單,別人欠他幾百塊錢要還,他都是推說不要了不要了,都是朋友,談錢多傷感情……後來,找他借錢的人當然越來越多。可是他依舊來者不拒,不超過千元還也不要……唉,有這樣的朋友真好啊!
除此之外,小安的好脾氣也是大家公認的。你怎麼開他的玩笑,說他難聽的話,他都不生氣。久之,大家都不開了,畢竟他不生氣,一點意思也沒有。
不過和小逗號差不多的是,小安也算不得有錢。以前單身的時候,工資也隻有兩千多,同樣和別人合租。但他省吃儉用,每月居然還有存款。對此我們百思不得其解。
12
小安的老婆叫茉莉,用小安的話來說,他和茉莉算是青梅竹馬,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但這完全是小安的一廂情願,因為茉莉從小就沒有喜歡過他,甚至還很討厭他。
小安和茉莉住在同一個大院裏,從光屁股開始兩人就認識。不同的是,茉莉從小就長得可愛漂亮、人見人愛,而小安……除了名字聽起來親切點兒,長相隻能用“慘不忍睹”形容。小茉莉像蝴蝶一樣被人疼愛、追逐,從小學開始圍在身邊的小男生就排成排,她當然看不上小安。
比起那些校長的兒子、成績第一的幹淨少年,或者最會玩的酷酷小男生,小安也自愧不如。不過他可不氣餒,給茉莉送吃的,存下來的零花錢都給茉莉買東西。可是茉莉不要,把他送給她的東西全都丟掉,甚至讓他滾,永遠都不想看到他。小安卻不生氣,讓他滾他就滾,不過滾幾天後又回來了。久而久之,習慣了以後,茉莉也就見怪不怪,幹脆視他為空氣。
隻是她被校長的兒子拋棄了,被成績第一的幹淨少年傷了心,遭到了最會玩的酷酷小男生白眼的時候,總是小安第一個出現在她身邊,保護她、安慰她、為她胖揍酷酷小男生……
茉莉卻並沒有為此感動,她依舊不喜歡他。
就這樣從小學到初中,從初中到高中,報大學的時候,小安也是偷偷打聽完茉莉報的學校才填報的。
在大學裏,小安依舊把她當成小公主一樣疼愛,把自己最好的給她。茉莉也不是鐵石心腸,這些年她當然懂小安的心思。可是她也對他說了:“小安,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對不起,要是我們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我不喜歡你,你還是不要把精力都浪費在我身上了。你條件也不差,重新找個姑娘吧……”
小安卻隻是笑笑,“沒事,留在你身邊看著你就好,我們總算也是朋友嘛。我沒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
於是當茉莉的大學學長男朋友,追問起那個常常給她送零食的男生是誰的時候,茉莉對他的解釋就是,他是她的朋友。
茉莉和學長男朋友很相愛,大學四年時間,他們戀愛了三年。大四的時候,學長先畢業,茉莉便搬去他在外麵租的房子一起住。就連小安都覺得,他們也許很快就要結婚了。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誰都沒有想到,當茉莉也要畢業的時候,她就那樣毫無預兆地被學長踹了。劇情狗血,但事實如此。
茉莉當然傷心,簡直是傷心欲絕,痛不欲生。她成天買醉,自甘墮落。是小安在她失戀的第一時間就陪著她的,安慰她,照顧她,她喝醉了替她買單,幫她換吐了一身的衣服,給她煮粥讓她養胃……
茉莉當然沒有因此接受小安。
小安也不著急,等茉莉慢慢好起來,差不多忘了那個王八蛋學長以後,才在她工作的附近也找了一份工作,還租了個房子。他偶爾給茉莉送去自己煲的湯,存著並不多的工資,給她買新款手機……
知道他的人都罵他傻,他卻隻是笑笑,也不說話。
小安雖然長相不怎麼樣,但好名聲在外,不是沒有人給他介紹姑娘,但他全都拒絕了。
於是大家說他……更傻。
就是這樣一個腦袋一根筋的家夥,在畢業的第二年,突然和茉莉結婚了。
13
這其實是合情合理,又可以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事。
一個少女經過二十幾年的時間(真正地慢半拍……),在經曆過諸多負心人以後,赫然發現真正對自己好的人一直在身邊,她感動得痛哭流涕。好在不用後悔莫及,於是浪子回頭,對那個一直等待自己的男人許諾一生。這是很合情又合理的事情,絲毫不用驚訝。
但它同樣讓人大跌眼鏡——一個少女用二十幾年的時間拒絕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男人,卻在一夜之間和他在一起,並且很快結婚了……用腳趾頭想想,事情也不可能有那麼簡單。
於是故事的版本便有很多種,有說茉莉是真的被小安誠心誠意的行動感動了;也有說茉莉有了身孕,但孩子不是小安的,為了生下孩子,她想到了她的萬年備胎小安……
我也問過小安,和茉莉怎麼突然就結婚了。但他從來都隻是甜蜜地笑著,不說話。可是他每次望著茉莉的眼神,都充滿著最寵溺的愛和最真誠的溫柔……
現在他們一家三口住在小安家人出首付按揭的小兩室裏,小安努力賺錢養家還房貸,茉莉開了個小超市,順便帶孩子。雖然婚結得神秘,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是我見過的最幸福的一家。
最想對小安說的話是——如果孩子真的像他一點就好了……
14
我喜歡小安這種性格的人,但並不代表第一麵的時候就喜歡。和小安是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上認識的。當時我還以為朋友帶著他爸爸來了,差點起身喊叔叔,幸好另一個熟識的朋友拉住了我。吃飯時喝酒,我一邊喊他安哥,一邊向他抱歉剛剛的行為。小安隻是微笑了一下,“習慣了,沒事沒事。”然後他還補充了一下,“其實我是一九九一91年出生的。”當時我就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功,好想問問他,上輩子是不是做過什麼錯事,受到了上天的懲罰,怎麼就給了他這副不怒自威的臉啊……
熟識以後,我知道了小安的性格,就經常混在一起了。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隻要有他在的飯局,他都會搶著買單。我要大聲說一句——我特別喜歡這樣的朋友,哈哈!
不過我沒有想到,小安某天會主動找我聊感情的事。當時他是這樣對我說的:“聽說你是搞文學字創作的,一定對感情的事很懂。你幫我分析分析,我和茉莉有沒有可能?”
其實,一直以來,我以為小安對茉莉是那種最無私的愛,最無私的意思就是他不在乎結果。但那天的一問,我才發現小安有多想和茉莉在一起。如果是這樣,作為平日裏冒充感情專家的我,這點事當然難不倒。所以我斬釘截鐵地對他說:“放棄吧,沒可能。除非山河互換,時光倒流。”
我並沒有特意打擊小安,我說的是實話。我一直認為感情更是一種感覺,一個人對你沒感覺,你為她做再多的事,對她再好,她最多也隻是感動。在愛情裏,感動並不是愛。
小安對我的話深表讚同,然後一如既往地對茉莉好。
雖然後來他們結婚了,但是我……還是要恭喜並且誠心祝福他的。畢竟有好幾次借的錢,小安都說不用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