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南有白露
1
和眸眸戀愛沒多久，我就買了房子。積蓄全交了首付，我瞬間從土豪變成了窮人。眸眸看著也心疼。某天她和同事逛街回來，拿出自己的戰利品對我說：“你看這件衣服，才要58，和我們上次看到的差不多，對吧？但是那件要380。這真是節省了一大筆啊！還有這雙鞋，更便宜，剛好人家換季打折，隻要三十。這樣省下來，我們就可以留著錢裝修了……”
雖然兩件衣服的造型差不多，但明顯質量不在一個檔次。她以前根本不可能穿幾十塊錢的鞋……看到她這麼節儉，我倒是很不好意思了。
所以我感動地抱了抱她說：“錢什麼的是賺出來的，也不是省出來的。就算我穿便宜點兒的衣服，也不能讓你過得這麼苦啊……”
眸眸聽完對我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愛我，所以我買了個一千的包。你肯定不會怪我的吧？這個包我實在是太喜歡了……”
我：“……”
我果然還是太年輕。
2
買的新房終於裝修完畢，我們從租的房子搬到了新家。新家買了個特別舒服的沙發，眸眸很是喜歡。在搬家的第三天我們就吵架了，原因是很小的事，但眸眸卻理都不理我，我怎麼哄都哄不好，而且她還要和我分床睡，寧願睡沙發，也不跟我睡。我知道她的脾氣是這樣，也不硬來，過了很久，想著趁她睡著的時候再把她抱上床去。結果我剛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邊，卻發現她正抱著抱枕一臉幸福地動了動，迷迷糊糊地小聲嘀咕：“沙發睡著還真是舒服啊……”
當時我就懵了，敢情她故意和我吵架，就是想睡她早就覬覦的沙發？
我冤不冤啊……
第二天我憤憤地指責她和我吵架根本就是故意的，沒想到被拆穿的眸眸朝我嘿嘿一笑，“居然被你看穿了！”為此我表示很生氣，晚上也打算不和她睡，以示抗議，然後發現沙發確實睡著好舒服好舒服啊！
3
因為我和眸眸都是做菜新手，所以雖然照著菜譜，但經常做出來的連自己都吃不下去，因為實在太難吃了。
眸眸大喊：“好想嫁給廚師！”
我也大喊：“好想把小A娶回家！”
眸眸瞪我：“早就看出來你對小A有非分之想！”
我解釋：“你不是也吃過小A做的飯嗎？簡直是大師級的！”
眸眸流口水，輕哼，“這才不是根本原因，根本還是你喜歡人家！”
我辯解：“可是小A是男的啊……”
眸眸斜睨：“你以為小A不是男的，我就會多想嗎？”
我：“……”
4
眸眸有個壞習慣，喜歡蹲廁所。在家的時候，她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蹲廁所，每次都能蹲二十分鍾，出來以後腳不酸腿不麻的。我以為是她腸胃不好，想帶她去看看醫生。
她卻抗議：“我又沒病，幹嗎要去醫院？”
“那你怎麼總是那麼喜歡蹲廁所？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麼可能這麼頻繁……”
眸眸淡淡地回：“哦，我隻是不想多看你這張臉，躲個清閑……”
老天在上，我隻想問一問，這日子還過不過得下去了！
一次眸眸又去蹲廁所，過了十分鍾還沒出來。我突然內急，於是不停地拍門。
“快點老婆，要尿出來了……”
裏麵的人慢悠悠地回應：“我還沒好，等一下。”
又一分鍾過去了。
“老婆，真的不行了，這次真的要尿出來了……”
裏麵的人依舊慢悠悠地回應，“再忍一下下，我馬上就好了……”
終於五分鍾過去了，門才慢悠悠地打開。眸眸一臉舒爽地對我說：“我好了，你可以進去了。”
“不用了，我剛換了條內褲……”
5
我和眸眸每天都要洗頭，一天不洗就會覺得沒臉見人。有時候我們戲稱彼此是“都能洗頭”的關係，簡直好到爆。但因為常常起得比較晚，為了趕時間上班，又不得不搶洗手間洗頭。通常情況是這樣的——
眸眸：“我的頭發比較長，我先洗。”
我：“我的頭發比較短，更應該我先洗。我幾下就搞定了。”
眸眸：“就知道你的頭發短，才不用著急。等你洗好我再去洗，我洗完還要吹，就多耽誤時間了。”
我：“我先洗完，才好換衣服、換鞋、等著你，不然等你洗好輪到我洗，耽誤那麼長時間肯定來不及了。”
眸眸：“不行，必須我要先洗，你反正幾下就搞定了，等我弄完你再開始也不晚。”
我：“……”
然後，我們就遲到了……
6
眸眸看到我在寫的這本書，某天偷偷看了一下，她表示很抗議。
“怎麼全篇都是眸眸眸眸的，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給我寫傳記。傳記都是寫給死人的，我可沒死呢。”
我回給她一個悲傷的眼神，“我也想多寫我，可惜我沒你好看……”
眸眸怔了一下，“原來是這樣，論好看，你果然隻能占一個標點符號……”
我……我想安靜一下，謝謝。
7
剛剛下班回家，看到隔壁鄰居從樓梯上下來，還背著他老婆，手上牽著他五六歲的兒子，下樓了才把他老婆放下來。我還以為他老婆今天腿腳有點不方便，結果他老婆下來就活蹦亂跳地走了,然後我聽到他兒子仰著臉對他說：“爸爸，你也背我一會吧！我也好累！”沒想到他隻牽著他兒子的手，一邊走一邊說：“你是個男子漢，自己走。我隻背我的寶貝兒……”說完他老婆還甜甜地加了一句，“就是你媽媽我……”
當時我的心就酥了。我扭頭對眸眸說：“老婆，你也背背我吧！”眸眸給了我一個白眼，還有兩個簡單明了的字，“去死。”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昨晚是誰喊我小寶貝兒來著……
8
那天在外麵吃飯，突然看到隔壁桌的一對年輕情侶吵了起來。
兩人爭執幾句以後，女的生氣地搖頭說：“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我心裏樂開了花，看情侶吵架最有趣了（……這是什麼心態?）。我正準備放下筷子看一出好戲的時候，就聽到那男的大喊：“好好好，聽你的，不要聽……裝的。服務員，來瓶大瓶裝的……果粒橙！”
後來……那女的好像突然沒忍住，笑了一下。
一場好戲，就這麼被男人的機智給化解了。
我很失望，看著眸眸突然靈機一動，討好地對她說：“眸眸，你也學剛剛那個女的說‘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好不好？”
眸眸愣愣地看看我，“你想幹嗎？”
我繼續哀求她，“就說一下嘛。”
眸眸無奈地看我，“好吧，就滿足你。”然後就非常應付地說，“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能不能用點心呀？像剛剛人家很生氣的樣子！”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眸眸加重了一點力度，雖然表演得不如人家自然，但也勉強通過了。
於是我在她說完以後，也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回她：“好，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說完我就對她大笑，“哈哈，你一定以為我也會模仿那個男的吧？然而我並沒有！哈哈，我是不是很機智……”
結果我話還沒說完，就被眸眸拍了一巴掌，“傻瓜逼，你把我手機差點嚇掉……”
我：“……”
我很無辜。
9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我的這個女人——眸眸肯定是冰做的。冰做的雖然也很美，但很多時候……也很可愛的！印象最深的一次，我一直想給眸眸拍張她打電話時的照片，一定是要那種不經意的……偷拍。但是她每次打電話，我準備拍的時候，都被她一個冷眼嚇得不敢了。對此我很委屈，於是我懇求她：“你知不知道那種不經意的美特別難得？我這個心願可是很早就有了，你就不能滿足我一下？”
眸眸隻是對我淡淡一笑，“你覺得我會陪你做這麼無聊的事？”
我的心於是就碎成了渣渣。
誰知道過了一會我的電話響了，我一看名字，就是坐在沙發上的眸眸打來的。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幹嗎？”
眸眸看都不看我，繼續裝作很自然地講電話說：“還不快拍……”
唉，我怎麼這麼喜歡這個女人啊？
10
新家裝修得比較日式，顏色比較偏原木和白色。一次逛街，眸眸看上了一個粉紅的抱枕，簡直是愛不釋手。但我堅決不許她買回來，“可是這個抱枕和家裏的風格一點也不配啊！”
“要這樣論的話，這個家裏的風格和你最不配……”眸眸一臉嫌棄地看著我。
後來我就默默地把那個粉紅的抱枕買了回來。
11
眸眸最近在追《琅琊榜》。因為我之前就看完了，所以每看一會兒，眸眸就問我：“這集講什麼啊？靖王是好人還是壞人？這幾個人為什麼要殺梅長蘇？霓凰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快告訴我啊……”
一會兒沒給她講下麵發生的事，她就瞪我……
每每此時我就震驚地看著她，“你這麼喜歡被人劇透？”我的表情顯然是在告訴她，你是不是有病啊？
眸眸臉一紅，“我隻喜歡我喜歡的人劇透給我。”
當時我就給她的機智嚇倒了。
這個小姑娘，說話我太愛聽了……
12
晚飯後和眸眸散步。小區的廣場上，很多大媽一如既往地扭起了廣場舞。想到幾十年後，眸眸也會成為她們當中的一分子，心情就有點不太好。於是我對眸眸說：“眸眸，以後你老了，跳廣場舞我沒意見，我隻有一點要求，到時候能別扭得這麼銷魂、稍微低調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