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金融風暴持續了數個月,碧城最後最大獲益者仍是沈青琅。
就如同沈青琅而言,即使不算沈孤潔,就算是沈白微,一旦看清形式,也不可能再作為別人的靶子來對付沈青琅。
條件是沈氏內部的股份調動。沈青琅半分不在意,大方允諾。
這場戲匆匆落幕,暗潮洶湧,卻終究沒有搬上台麵。除了讓眾人提前知道沈孤潔沈白微這一支,奈何這兩人麵子太大,一幹人唯有看著,因為關係最密切的沈青琅和沈決明二人,都完全沒有要動她們的意思。
沈孤潔的事倒沒有人敢明著來說。自從沈青琅回來,在幾人有意無意之下,沈秦艽的威嚴已經逐漸隻限於在家裏,沈絡石沈決明多年營運,沈青琅風動雷霆,沈氏實權早已盡在幾人掌握之中,但老爺子積威多年,他的本身已經代表了一種無上的權威。
況且沈青琅幾人心裏何嚐不知,他們雖然由於各種原因對老爺子有些怨憤,但沈絡石一支,卻是不容置疑的孝心不貳。老爺子何等精明,沈商陸走了之後,他不可能再挑個會背著自己胡搞的掌權人,即使隻是代理。
如此相安無事,再是過去大半年。
握著手中紙條,江沅顥無言。
雷諾斯問他:“都已經過了這麼久,而且她和沈青琅基本已成定局,為什麼還不肯放棄?”
張了張口,江沅顥說不出話來。這問題,他問過自己千百遍。若說自己欠她良多,但那些債隨著愛情的消逝在她心裏已無分量,既然她都已經不在意,自己又何必耿耿於懷?兩年來和白微一直很好,卻是若即若離,再加上過去的那些年,他和白微在一起的時候比她已多出太多,白微那麼好,那麼好,他在知悉和她早已不可能的情況下,為什麼卻還是無法真正做到放手呢?
對白微不是沒有感情,但世上該是真正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這一說。他從不曾、不曾忘記過那人,也不曾想把裝著她的那顆心再騰出來裝著別人。
但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的白微終究是不一樣的。他早應該給她一個交代了,不是責任,而是心。
下定決心,他抬頭:“這邊的事你照看一下,芝加哥的事情我過去處理。”
“你……”雷諾斯皺眉,連他都開始為沈白微感到不忿了。
江沅顥笑了笑:“我去見她最後一麵。”再見到她,也許他就可以為自己下定決心,再去見她,最後一次。臉上的笑容越發苦。
*
在芝加哥不知不覺已經兩年。
沈孤潔時常在沈商陸口中“無意”聽說譬如沈青琅和車芸某天一同出入某家酒店,被記者逮個正著;車芸向記者暗示,與沈家公子好事將近;沈青琅某慈善晚會與車芸出雙入對,舉止親密,完全不避嫌疑等等等等。
沈孤潔隻是笑,單不說這些消息是真是假,即使是真的,那又如何?沈白微也會經常想要告訴她那個人的消息,她隻是拒絕。
倒是從老爹這裏側麵了解來得有趣一些,相處久了才發現老爹的口才實為上佳。
兩人坐在一起喝茶“說書”,意大利式茶餐廳環境優雅,可惜沈商陸準備得雖然妥當,還來不及拍驚堂木,一肚子的話已經被電話鈴聲打斷,他一臉怒氣的接電話,沈孤潔便趁著這當口偷笑不已。
與那頭商量好一會兒,沈商陸掛斷之時,看著沈孤潔的眼神已經起了質的變化,沈孤潔莫名其妙,隨口問他:“誰的電話?”
“青琅。”沈商陸同樣隨意的答案卻讓沈孤潔手中銀匙驀地掉進杯子裏,他視而不見,“這邊公司出了一點事情,他告訴我隔兩天會派人過來看看。”沈商陸雖然是沈青琅身邊最重要的人之一,卻向來不會與他的公司扯上關係。
沈孤潔情緒有些低落,咧嘴問他:“怎麼,上回說道沈公子衝冠一怒為紅顏,怒斥二公子無理行徑,今天又該唱哪出了?”
“今天暫停一日。”沈商陸大方的揮手,“我決定,你們的事我不管了,皇帝不急我在旁邊瞎操心個什麼勁。”他心中想的是既然都快見麵了,那自然沒他什麼事。
沈孤潔想的卻是他早該放棄了,不過現在醒悟也不算晚。
“上次說的那個你們學校的演奏會,時間我都安排好了,到時會準時去的。”這才是兩人今天見麵的主要目的,沈商陸寵愛的撫她長發,“可千萬不要讓做老爸的丟臉才是。”
沈孤潔沒好氣瞪他:“對你的寶貝女兒我這麼沒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