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平靜的答應與楚雲馳去加拿大一起相處三個月。
沈孤潔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卻陣陣刀割般的痛。西西總是比同齡的孩子早熟懂事,有時她這個做媽咪的也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
原本的律師沒用上。三日後,楚雲馳帶同西西飛往加拿大,離碧城萬裏之隔的另一個國度。
沈孤潔並不見如何傷心,黯然卻是藏不住的。
回去路上,沈孤潔問沈青琅:“西西走之前在你耳邊嘀嘀咕咕說些什麼?”
沈青琅笑:“叫我趁這幾個月獨處的時間,好好把她媽咪給吃幹抹淨了。”
沈孤潔開始思考究竟是沈青琅連開玩笑都這麼高尚還是她連認真的時候都這麼齷齪,想了想還是不恥下問道:“什麼叫‘吃幹抹淨’?”
沈青琅優雅的聳聳肩:“就是你腦子裏現在想到的那個意思。”
“這麼說就不是我太齷齪,而是你真的太下流?”沈孤潔繼續求證。
沈青琅歎氣:“小姐,我轉達的可是你寶貝女兒的原話,你現在是想要指著哪一個罵哪一個呢?我看你最好還是先反省自己怎麼會把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給教導成這樣。”
沈孤潔臉綠綠。沈青琅放聲大笑。
沈孤潔心裏離別愁緒終於也衝淡一點,聽旁邊那人道:“其實西西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正好現在小寶貝蛋走了,她媽咪心靈空虛,我現在趁虛而入,是不是勝算就會大很多呢?”
轉頭看他,他依然專心開車,眼睛看著前方,說這話時,甚至連一絲多餘的表情也沒有。沈孤潔歎:“青琅啊……”
“想想的確是個好辦法,那就這麼決定了。”沈青琅笑得比花美麗。
沈孤潔低頭,卻說不出什麼,她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
*
一切似乎有變化又似乎沒有。
西西走了之後,沈孤潔全副精神開始放在習畫上麵。連沈白微這並不懂畫的外行人,也能看出她畫作的變化,卻也說不上來。
還是那樣的筆,還是那樣的紙,還是那樣的風格,但當中韻味,卻是越發的叫人讀不懂。
從前沈孤潔總覺得心裏裝滿事情和情感的人習畫是對畫本身的不尊重,後來發現這想法錯了。一幅沒有感情的畫,就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充實的是表麵,內裏卻幹涸。
Steven幫她報名國際畫藝大賽,她開始專心一致的畫一幅畫。沈白微依然會在她忙碌的時候搬一台電腦坐在她身邊。
事實上沈孤潔每天都很忙,忙得沒有時間理會沈青琅傳說中的追求。
他每天送的花,她既不能扔,也無法說服接受,隻有任它們擺在畫室,再一支支枯萎。
他的邀約她總是以忙來推脫,其實他們就住在一起,除去那些被他硬擠出來找她約會的時間,每天大部分時候他們其實仍舊在一起。
再比如對外他總介紹她是未婚妻,而她笑著解釋他的玩笑,說兩人隻是兄妹。
西西走了,她心裏的感覺隻有自己清楚,縱然他想盡辦法來讓她開心起來,她卻沒有辦法接受他用這樣的方法。即使明知一切隻是玩鬧,她依舊承受不了,於是唯一能做的就是統統拒之門外。
有時候,沈孤潔想,自己是可以陪在他身邊一輩子的,隻要他需要。但卻不是已這樣曖昧的形態,她會越發的承受不住,西西走了,她不想自己另外一個最重要的人,也漸漸開始跟自己把心分割。
沈孤潔作畫,如琢如磨,如癡如狂。
她終於還是辭去了帝國的工作,除了畫作,她已經無法再兼顧其他。
西西走後的第十五天,她遞上參賽作品,Steven隻看,什麼都沒說。
那幅畫的名字,叫“親緣”。
車芸來的時候,沈孤潔正對著滿室的畫紙與墨香發呆。見到她,很是有些驚喜。
兩人到陽台坐下,泡兩杯咖啡。
車芸看眼前愈發沉靜、形態卻更見薄弱的女子,想起第一次見她,那時也是薄弱,卻是刻意的藏低,現在的她更美,卻實實在在清減,開口,第一句話卻是說的那個人:“Rain這些日子,很是苦惱。”
隻有她一直堅持叫他Rain,沈孤潔看著她,她依然那麼美,天生的巨星風采,但是她自己心中的念想,卻已不知變更多少。笑:“誰讓他自己沒事找事,明知我最近忙,還給我找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