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來這一套,我讓你打開。
王小天緩緩打開袋子,那一刻他感覺這世道上再也沒有什麼美好和光明可言,連自己最基本的自由權利都無法維護。
可是當他們看到那袋子裏的東西時,都差一點噴出血來,那裏麵全都是一些娃哈哈AB鈣奶,旺仔奶豆,旺仔QQ糖,在差一點就會有奶嘴和奶瓶了。王小天看到這些就笑了。
老師,我中午還沒有吃飯呢?從超市買點午餐,這樣也犯了校規嗎?王小天氣焰囂張地說,看著體育老師怒發衝冠而又無法發作的瞪著他,阿Q似的得意,然後徑自走回班級,把袋子藏好,他怕光腚他們發現那些東西。他記得以前大莖對他們說過,他在饞的時候像隻貓,餓的時候像條狼,雖然他們都有勸說過他應該去看一看獸醫,但是大莖從來沒有去看過。當王小天再次從教室裏出去時,體育老師已經走了,隻有琳琳還站在那裏小聲嘀咕著,可嚇死我了。
聖誕節哥哥沒有給你買蘋果,你生不生氣啊?王小天說,可是琳琳還是一直笑個不停,王小天決定晚上和她一起去做一件幼稚的事,那就是一起把搶來的錢從樓頂扔下去。
吃完晚飯還沒上晚自習,天就已經黑了下去,整個榆城高中沉浸在一片暈黃微弱的燈光之中,色彩格外淒迷。王小天氣喘籲籲的跑上樓去找那個火樹銀花的小女孩,琳琳。
我們一起把這五角錢扔了吧,王小天伸出手去,手心上有五角錢,此刻他像一個孩子一樣。
我這裏也有五角錢,我們一起扔吧,琳琳笑眯眯的看著王小天。
然後他們一起站在連廊上,從七樓向下望去,地上的物體輪廓都變得渺小起來。
王小天慢慢扔下去一角錢,隨即琳琳也扔下去一角,浪漫的氣氛洋溢在四周,在那一天允許所有人都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
當王小天扔到第三角錢時聽到樓下有人大喊,樓上是不是有人扔錢,不是不準你們過聖誕節嗎?你們都不聽話!
王小天聽聽好像是訓導主任的聲音突然心虛起來,又試探著扔下去一個。下麵傳來聲音,還仍!
是訓導主任,琳琳叫著又不知死活的扔下去一個,下麵傳來聲音,你等著我這就上去抓你們!
王小天他們看到樓下一個黑影向樓梯口走去估計是主任上樓了。
快扔,哥!扔完我們就躲回去,他也不知道是誰扔的,琳琳活蹦亂跳的對王小天說。
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最後那兩角錢他們都使足了力氣朝著那個黑影扔去,嗷嗷兩聲慘叫過後王小天他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整棟教學樓六層,五層,四層,擠滿了人一起向下扔錢,那一刻漫天飄舞一角錢硬幣,嘩啦嘩啦向下墜落,整棟教學樓裏出來一片呼喊聲。
訓導主任像瘋了一樣大叫,你們都給我等著,我要是不辦了你們,我就不當這個主任,然後他們看著黑影進了教學樓,所有學生呼啦一下子散的一個也不剩,都回教室看書去了。
……
上第一節晚自習課的輔導老師是物理老師,一開始他還矢誌不渝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絕對執行學校的規定,拚命三郎一樣看守著王小天他們這一群人,禁止他們偷吃“禁果”,門外連廊裏的幾個體育老師都拿著一個大手電筒夜遊神似的來來回回巡查,偶爾興之所至還要瞪著小眼睛趴在門玻璃上向班內偷窺。王小天他們慫恿班裏一個長相可以致使狼見上吊的女生朝門外做一個鬼臉,女生自以為很可愛,覺得這些男生是在討好她,就聽了王小天他們的話,生龍活虎的向門外做了一個鬼臉,他們隻是想驚嚇一下體育老師,但是在夜色中看見了那樣的鬼臉,他們每個人立刻都扭回頭去,當他們再透過窗子向外麵連廊上看時,體育老師早已經無影無蹤了,他們猜測體育老師一定是以為自己遇到鬼了。
後來王小天他們都拚命的討好物理老師,送了幾個大蘋果上去,物理老師立刻倒戈與他們同流合汙,一會賊眉鼠眼的向外麵張望有沒有巡查的老師經過,一會大啃起蘋果,學生們也在下麵安心地吃起蘋果來。
王小天想學校口口聲聲說不允許學生過洋節,但是他們也可以為自己辯解,他們沒有過洋節,他們隻是在吃蘋果,這樣就變成了學校禁止他們吃蘋果,可是他們平時也吃蘋果,這又可以理解為在12月25日這一特定的時間內不允許學生吃蘋果,但又苦無原因,所以把12月25日這一天規定為洋節,然後就可以冠冕堂皇的說成是禁止學生們過洋節,實質上卻是不致使自己做的一些不人道的事情的理由太赤裸而已。
王小天坐立難安終於把琳琳給他的那大袋子食品公布於眾,當他把袋子放到桌上時,大莖飛快的將它拆開,拿起一帶奶豆就往嘴裏塞,隨即又拿起一瓶娃哈哈鈣奶一飲而盡,之後氣壯山河的發出了兩個字的感慨,好喝!
王小天他們一起把那袋子食品解決後,光腚依然豪情不減的到處找東西吃,在尋找半天也沒有找到東西吃的情況之下竟然把小影平時藏在桌盒裏的一罐臭豆腐吃上了,不料剛剛吃了兩塊就被屋內眾人喊打圈K暴雷,無奈隻好講小影的臭豆腐重新封好放回桌盒中。
這一節晚自習給王小天的啟示就是,聖誕節給了他們一個像賊一樣吃東西的機會。
……
玫瑰花——九十九朵喲——是呀——好浪漫耶——下自習後王小天聽到幾個女生在竊竊私語,就學著趙本山和範偉在小品《賣拐》中的腔調說,要啥玫瑰花呀?要啥玫瑰花呀?其實那天王小天很高興,平日裏他是絕不會和那些女生說話的,長相不怎麼樣隻是一方麵原因,主要的是大家總在一起生活,平日裏她們的那些小肚雞腸,胸無大誌,愛慕虛榮都被他看在眼裏,所以王小天對她們是沒有什麼好感的,但為什麼對其他班級的女生有好感呢,這可能就是眼不見心不煩的作用吧。
哎呀,人家那個男生好大方耶,送了十二班卓雨嘉一大束玫瑰花耶。
是喲,九十九朵呢。
卓雨嘉呀,很有男生緣的。
她們七嘴八舌地說著,這話的成分裏顯然把自己班裏的這個不懂浪漫的男生給比了下去,王小天越聽越感覺不對勁。
你們說什麼呢?誰送卓雨嘉九十九朵玫瑰花啦?王小天的聲音立刻冷卻下來,卓雨嘉這三個字已經牽動著他全身的神經。
女生們看到王小天的表情,顯得很不滿意地說,跟我們裝那個死樣子幹什麼呀?有本事你也送去呀!她們唧唧歪歪的刺激王小天,王小天卻麵紅耳赤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第二節晚自習他就一直在發慌,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一個孩子心愛的玩具被別人拿去了一樣,他哭喊著要把她拿回來,他心裏受著煎熬,是不是她也愛玫瑰花的浪漫?真的那麼喜歡麼?他趴在桌子上,眼前的英語課本變成了一條波浪線,他盡力使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可是卓雨嘉的音容笑貌好像被什麼硬生生塞進他腦子似的,他仿佛又聽見了譏笑和諷刺,王小天啊,王小天,你怎麼還是這樣窩囊啊,又要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離你而去嗎?你是怎麼當男人的?
他真的已經依賴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