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過去的事情可以不忘記,但一定要放下(1 / 3)

第五章 過去的事情可以不忘記,但一定要放下

先用力活下去

朋友荷葉曾經信誓旦旦地對我說:“如果我的工資還是一潭死水波瀾不驚,我就去創業。”

荷葉在那家公司奮鬥兩年,位置依舊不上不下很是尷尬,工資也始終是三千出頭。她常常嘲弄自己:“我還是培訓師呢,連自己都培訓不好。”

然後她辭職,把滿懷憤懣轉化為蓬勃的激情,咬著牙、擰著眉、揮舞著拳頭在這座城市東奔西跑,發誓要和夢想撞個滿懷,結果卻添了累累傷痕。她一次次被冷言拒絕,好不容易經朋友介紹,接了個半死不活的小項目還幹得毫無起色。最慘的是,她還把以前工作時攢下來的錢花光了。

她當初的淩雲壯誌比金融危機時的經濟泡沫還易破。

我問起她近況時,她隻是搖頭說:“我現在知道,工作都做不好,創業就是胡鬧。”

荷葉終於從叫囂回歸平靜,她說這真難得。

她又重新找起工作來,每天邊啃饅頭邊投簡曆,她申請了數百份工作,也得到十幾次麵試機會。她的生活,似乎隨著工作的塵埃落定逐漸歸於平淡。

她想要的轟轟烈烈呢?

初次創業失敗是正常的,但我也看到很多人堅持不懈,鬥誌不減,連續創業數次,公司終於有了起色,甚至發展得相當不錯。

第三次創業,成功概率最大。

荷葉的放棄,讓我覺得惋惜。我對她說:“你可以再試試,既然已經辭職,既然現在無牽無掛,你就應該趁著年輕再拚一把。”

荷葉卻變得理智,她鎮靜地搖搖頭說:“實力沒到之前,再創業也隻會失敗。”

我看到太多成功案例,一心想要幫她圓夢,於是不斷地對她說:“再來一次,你一定能成功,要有信心。”

她苦笑著問我:“你有過沒飯吃的日子嗎?”

我愕然:“沒有。”

她又問:“你有過因為太過於執著追夢而失去男友的故事嗎?”

我搖頭說沒有。

她繼續問:“你有向家裏借款十幾萬,最終將家中積蓄全部賠光的經曆嗎?”

我沒再說話。

我知道作為一個旁觀者,想讓她重整旗鼓隻是一廂情願。我隻能輕描淡寫地談論堅持,可她的隱痛我並不了解。

於是荷葉自然而然地到公司上了班。早晚打卡,朝九晚五,她的生活很平淡,讓人看不出她臉上的哀喜。

她似乎習慣了這些,日子越過越淡,比白水還無味。我以為她的理想快要幻滅了,可我也知道她再次單打獨鬥意味著什麼。女孩子創業,令人欽佩之餘,也讓人憐惜。她們的付出,絕不止我所看到的那些。

直覺告訴我,荷葉已經打消了創業的念頭,她安心工作,將來還會組建家庭,生養孩子,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這過程中沒有變數,也沒有意外。

有次聊天,她告訴我,她這樣做,是想讓自己先在這座城市生存下去。

我明白,很多人都這樣說,因為對他們來說,追夢雖然比生存更重要,但生存比追夢更緊迫。

他們需要的,不是拋棄夢想,而是暫時擱置,先向殘酷的現實低頭。

更何況,荷葉說,要創業,她還要再修煉幾年。

我怕她的雄心壯誌被消磨,可她不怕。她說:“我還不了解自己嗎?放心,時機到了,我分分鍾就能創業。”

果然,一年後,荷葉果斷辭職,嫻熟地轉身,這次她攜了支持她的男友,準備再幹一場。

她臉上的笑容不像第一次那麼僵澀,自信中透著迷人的雅致,她調侃說:“這是修煉得來,這叫氣質,懂嗎?”

我笑著說:“懂,太懂了。”

荷葉挽起袖子,一雙纖細白嫩的手被禍害得黝黑粗糙,我看了不住感歎:“你這是做了什麼啊,怎麼能這麼拚?”

荷葉笑著說:“做木匠。”

我相當吃驚,說:“你從來沒做過木工活啊。”

她說:“可我的手工木坊需要這門手藝。”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跟她的創業有關。

可我看到木坊間裏幹淨整潔,怎麼看也不像會把細皮嫩肉搞得粗糙不堪。

她見我一臉困惑,就對我說:“你看到的是體驗店,邊角廢料找不到,基本材料都打磨拋光好,環境素雅森味濃厚,普通人當然喜歡。可在我後麵的工廠中,刨木的噪音,騰起的灰塵,是一般人難以忍受的。”

她說:“這麼做是為了保證成品質量,出廠前的一些環節需要手動操作。我自己也常常刨啊、削啊、磨啊,跟支棱著毛邊的木頭耗在一起,時間長了,手就粗糙了。”

荷葉說得雲淡風輕,我倒為她捏一把汗,我問:“可你甘心這樣嗎?”

荷葉說:“當然甘心,這種苦不算什麼,和我不得不向現實妥協、打工賺錢時比,這樣的困境,不足以消耗創作的激情。”

我想起她朝九晚五時的頹廢狀態,我明白,那種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的夢想從未放棄,即使有過失敗。

太多的人鋒芒畢露,像最初的荷葉,張狂地辭職,一門心思妄圖實現夢想。可有多少人能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境遇呢?資金夠嗎?團隊有嗎?經驗和知識充足嗎?

像我曾經作為旁觀者那樣犯過的錯誤,他們一個不落地在自己身上犯過一遍。

當然,他們比我承受更大的風險,因為他們是親曆者。

他們冒險借出家人朋友的錢,顫顫巍巍、四腳不穩就開始組建團隊開發項目,等拉到幾個人入夥,又發現項目漏洞百出、破敗不堪,根本無法開展。然後,項目停止,隨之,公司也成了爛攤子。

不想要賠錢的,當然會繼續做下去,直到眼睜睜地看著產品進入市場,可弱不禁風的公司終將一吹即倒,他們也終於無能為力了。

他們怨現實扼殺了夢想,可我分明看到的是他們底盤不穩就急於求成。

要活得異彩紛呈沒錯,要活得不甘人後也沒錯,要活得轟轟烈烈更沒錯。可著急,就錯了。

與其說必須先修煉自己,不如說我們應該切實一點,先用力活下去。

當我們連工作都找不到、連生存都成問題時,怎麼養活跟我們一起奮鬥的夥伴?怎麼在殘酷的市場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

荷葉讓我明白,創業要有資本,創業之前要先立足,先生存下來,才有資格談夢想。否則,你的叫囂,隻不過是一個人的做作擺拍,永遠隻秀給自己看。

我還記得荷葉第一次創業失敗時,咬牙對自己說過的那六個字,那幾個字擲地有聲,她說:“先用力活下去。”

未來從不會拋棄孤獨的你

很早之前,我寫過一篇文章,題目隻有“孤獨”兩個字。那時候我寫作純屬自娛自樂,我把文章放在QQ空間裏,就好像全世界都能看到一樣,那叫一個激動。

但沒想到那篇簡單的文章竟引來好多人評論,他們紛紛問我:怎麼了?失戀了?還是寂寞了?

我很無語,寫這個主題就意味著我必須孤單寂寞冷嗎?而且,我在文章裏表達的心態都是積極向上的,明明是在謳歌孤獨,卻被當作是抒發自己內心空虛,這種誤會讓我感覺很不好。

我跟他們說:拜托,孤獨是一種很棒的狀態好嗎?

他們笑著說:沒覺得。

我據理力爭:比如寫作,畫畫,哪個不是在孤獨狀態下才能超常發揮?

他們又笑著說:你緊張什麼啊,我們戳到你心坎了吧?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很多人都把孤獨和寂寞歸於一類,他們甚至不用過腦子,就直接把孤獨扔進了貶義詞的筐裏。

現在倒是好些了,開始有人寫些勵誌短句告訴大家,人群中最優秀的那個,往往就是孤獨者。

嗯,這好像還真是給很多孤獨人士吃了一顆定心丸。

不過,我第一次接觸到這個觀點,已經是很久以前了。那是在我的中學時期,當時我聽到有人說出這樣的話,頓覺三觀被顛覆,卻又對說出這句話的人肅然起敬。

那人是我跟著叔叔出去采訪時約見的一個厲害角色,他歲數不小了,精神卻很好。他宦遊多年,做過不少實事。

他和叔叔聊天,我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原本我以為,官場中的人愛打官腔,說話應該是硬邦邦的,而且滴水不漏。

可他很自然地講起自己的經曆,那些挫敗而灰暗的經曆表露無遺。他講的時候雲淡風輕,但我明白,那是歲月把傷口覆蓋了,隻留下隱痛。可最傷他的,是他妻子的離世。

從他的話中,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對妻子深沉炙熱的愛。他曾經想要為了她放棄在京的事業,陪她回老家過她想要的安逸生活,也曾在她生病時不顧重要客人,急匆匆回去陪她打吊瓶。但就是這樣一個癡情的人,卻遭遇了飛來橫禍,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讓他的妻子短時間內像被抽淨了骨髓,變得虛弱不堪。

沒多久,她就離開了,他便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在單位,他是領導,極少有人肯和他掏心窩子,推心置腹。家裏冷灶涼床,無人相伴左右,他落寞極了。

他經曆了情緒的最大低潮期,失去妻子的痛苦糾纏著他,讓他無法入睡。他說他那時候最大的感覺就是孤獨,是那種孤獨至死的窒息感。

他沒有再娶,妻子離世得早,他就一個人撐過來,一個人工作,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做飯,一個人睡覺。

直到最後,他適應了這種孤獨,也有人給他介紹其他女人,他卻都不感興趣。

他終於能沉澱下來做些工作,仕途也隨之順暢起來。

我還記得采訪結束前,他對叔叔說的最後一段話。他說:“人的一生孤獨是難免的,但是,能與孤獨對抗的人並不多,和它共存的就更少了。多少人在抱怨孤獨?其實,對待孤獨應當是這三種遞進的態度:直麵孤獨,享受孤獨,超越孤獨。”

說起孤獨,我想起大學時的同學小鬆。他總是形單影隻,吃飯、上課、自習都是一個人,但他也沒有要和其他人打交道的意思,麵對孤獨,他不急不躁,坦然以對。

小鬆不喜歡和沒有共同語言的人玩在一起,他隻想自己靜靜地待著,這樣沒人幹擾,更不存在分歧。

他獨來獨往,雷厲風行,自在灑脫,某種程度上令人欣羨。別人邀他出去時,他如果不喜歡,就一定不會去,而且態度堅決。

在別人眼裏,他成了一個能夠征服孤獨的人,他已經不怕孤獨感在暗夜作祟了。

其他男生紛紛開始追女朋友,小鬆卻不為所動,一副“我是單身漢我怕誰”的豪情。

可是我看得出來,隨著更多的朋友出雙入對,小鬆的神情逐漸變得尷尬起來。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跟我聊天,說覺得自己沒用。

我問他怎麼了,他一臉沮喪地說:“我總是一個人,是不是顯得很不合群?”

我說:“還好啊,也有不少人像你一樣。”

他又歎氣說:“可別人會覺得我格格不入,不喜歡和我待在一起。”

他的自我懷疑讓我知道,他開始試圖跳脫現在的狀態,他不想再孤獨下去。

我跟他說:“你別譴責自己,慢慢來,越著急越容易出問題。”

他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著急?”

我告訴他:“你現在已經不是心甘情願地獨來獨往了,你很寂寞。”

他苦笑一聲,說:“怪不得我看見哪個妹子都想追。”

我問他:“你以前那樣也挺好的,自己能夠決定想做的事情,不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人事交際上,很幹脆利索。”

小鬆卻說:“我回不到以前了,我的心態變了。”

小鬆說話中帶著激動,一副感慨十足的樣子,我知道他按捺不住渴望有人撫慰的心情。

他的每個呼吸,都散發著濃鬱的寂寞的味道。

所以我明智地躲開,就像很多女生躲他那樣。

他繼續他一個人的生活,但是,他再也不覺得那樣的日子充實滋潤,反而沉入鬱鬱寡歡中。

我知道,這種寂寞令人異常難過。

但他越這樣,女生越是不敢靠近。對於寂寞的人來說,愛情是不真實的,愛情隻被他們用來打發無聊。

他不再是個令我欣賞的孤獨者,而成了令人躲閃的求偶單身漢。

他麵對過孤獨,但始終沒有進階到第二階段——享受孤獨,所以一有外界熱鬧刺激,他就失了頭緒,顯得不倫不類,最終熬出了可怕的孤單寂寞冷。

孤獨並不是無人理會的情境,而是自我承認、自我擔責的狀態,是獨立,非趨附。

孤獨並不可怕,可怕之處在於人們不能正確認識它。如果不肯正視孤獨,不願享受少有的內心靜謐,浮躁的產生就成了必然。

我向來欣賞真正孤獨者,敢於承認孤獨的人,由於他們在孤獨中浸淫良久,所以體悟良多,內心有料。

沉靜的人有很強的自淨能力,能夠自發地摒除周圍事物的擾亂,專心工作或創作,這樣往往才會有自然超脫的作品問世。

我們以前都太怕孤獨了,其實,孤獨並不可怕,不甘孤獨才可怕。

姑娘眼睛多美,不該去盛眼淚

我認識一個靦腆內斂的姑娘姍姍。不知她是生性如此,還是後天使然,她總是楚楚可憐,即便我是女生,也深感難以招架。

她的那種內向,讓人打心眼裏滲出一種心疼感。

她總是低著頭,耷拉著眼角,身體呈現扭曲的拘謹姿態。她是封閉的,向任何人,甚至向她自己。

我不敢和她說話,怕驚擾了她的小世界,但我覺得她的世界一定有故事。封閉的人,總會有封閉的理由,總不會故作扭捏。

她看起來不算消極,但慣於躲避,喜歡用冷漠氣場逼走眾人。

所有人都以為她高冷,不願與她共事,更不屑和這般林妹妹似的清高之人打交道。她被孤立,被嘲諷,被別人在暗地裏揣測。

但在一次聚餐上,我看到和我相隔一個座位的她,在翻看短信後,眼圈明顯地紅了。她使勁忽閃著睫毛想把淚憋回去,臉都憋得通紅了。可是,仍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

她太小了,無論個頭、聲音,還是氣場,都小到容易被人忽略。

可我還是看到了她。

飯後我找到她,她卻不願和我有過多的接觸,隻一門心思想要離開。她身體散發出強烈的驅逐意味。

我不勉強她,隻輕輕地對她說:“姍姍,如果你想找我談心的話,我隨時奉陪,我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姍姍抬頭看了我一眼,有點怯生生的,但眼神中似乎多了些真誠。她說:“你把電話留給我吧。”

那天以後,我沒再見過姍姍,我對她全部的印象,就停留在飯桌上那個默默吞咽淚水的清秀女孩和她那雙防備心極強的眼睛。

幾個月後,陰錯陽差地,我加了她好友,看到她朋友圈裏發文字用省略號,發圖片用省略號,轉發文章也用省略號,我就知道,她有多少省略號,就有多少的難言之隱。

她不願意說,我就要主動引導她。

我問她:“你想好了嗎?要不要告訴我?”

姍姍沉默了很久,回了我一個字:“嗯。”

於是我們約在茶館,我聽她講故事,聽她講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故事。

她問我:“你準備好了嗎?這是個悲劇。”

我點點頭。

她開始講,她說自己很悲催,她的家族是醫學世家,按照父母的要求和期望,她一定是要傳承家業的。

可姍姍說:“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規劃,我不喜歡醫學,不喜歡醫院的味道和藥的味道,我想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認真地去做。”

說到這裏,她異常痛苦,眼中有淚珠遊動。

她說:“我和我爸無法溝通,他甚至無條件地命令我,我的任何想法,在他那裏都一文不值,都成了不孝的代名詞。”

她說:“你知道嗎?當那麼大一頂道德帽子扣在你頭上的時候,你就不得不屈服了。”

我問:“因為你不想背負不孝的惡名?”

姍姍說:“對。”

“那你現在是一名醫生?”我問她。

“護士。”她說。

此時的她,已經哭得一塌糊塗,幾度哽咽講不下去。

等情緒稍微平複一些,她才接著說故事:“我回到家時,我爸已經從醫院同事那裏知道了這件事,他非常生氣,我從來沒見他那麼生氣過。他說我給他丟臉,給家族丟臉,不配做他女兒。我的怒火也終於爆發,我和他吵,說‘這本來就是我不願意做的事,我不喜歡醫學,你非要把我按在這個位置上,我不情願,現在鬧成這樣子,責任還要我承擔,是不是我的人生,連自己都根本沒有支配權’。我說完這段話,我爸很驚訝,也很憤怒,他讓我滾出去。我腦袋一熱,沒管那麼多,直接開門出去。出了門,我最大的感覺不是後悔,而是無法麵對自己犯的錯。我不知道這錯誤是不是該自己承擔,因為這條路,對我而言本來就是錯的。”姍姍哭成淚人,她說,“我該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問她:“你多久沒回過家了?”

她說:“一個月,這一個月,我隻和家人通過短信聯係,我不敢回家。”

我問她:“你擔心什麼?擔心他們把你的過錯挑明了?還是擔心他們依舊命令你從醫?或者擔心自己處於想離開醫院卻礙於父母不敢離開的兩難境地?”

姍姍說都有,但更擔心的是兩難。

我告訴她:“別把兩難想得太難,我經曆過,你要嚐試著把自己慢慢剝離出來,兩難歸根結底是一個難題。”

她問:“什麼難題?”

我說:“你和你爸價值觀的衝突。”

姍姍苦笑著說,這衝突就夠大了,她根本沒法解決。

我說:“會有辦法的,你慢慢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一直到談話結束,她都仍沒法麵對這件事,她總覺得無法解決,總覺得自己需要逃避。

所以她常哭,在她看來,這是表達和發泄自己的最好渠道。

不被理解的委屈,似乎隻有哭能宣泄,而她,也不願意主動去找一個能夠理解自己的人。

但她終於變了,也許那次談話給了她些微的靈感,也許是她自己再也無法獨自承受壓力。一年的時間裏,姍姍的情緒漸漸好轉,我能感覺到她開始麵對困境了。

後來她找到我說:“我在想辦法,我不想一味妥協。妥協,是對自己不負責任,是對父母不負責任,也是對病人的不負責任。”

我通過朋友知道了她現在的情況,她在一家外企做白領,找到一個疼愛自己的男朋友,和父母的關係也不再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