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你又想玩兒什麼花招,要死要活的!”古昊不客氣地打斷她的哭訴。在他眼中她表現出的所有都是虛假的,是為了蠱惑他,引他上當的。古昊雙手抱胸,看著遠方。
“沒有,我這次真的沒有,我說的都是真話,”
“你以前說的難道就是假話?”古昊反唇相譏,冷笑道。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恨死我了,你心裏肯定在罵我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這都不重要了,”她也能夠想象古昊的反應,換做是她受了這樣的打擊也會這樣的。沉默許久,她拿出一樣東西,遞到古昊麵前。“我已經沒有多長命了……我不求你的原諒,我,我隻是放心不下湉湉-----”沒說幾句又掩麵痛哭了起來。
是診斷書,打開一看,“乳腺癌?”古昊不由得叫出了聲,不禁懊悔自己剛才的舉動,看著宋雪痛哭的樣子,古昊不知該說什麼安慰她。“晚期,沒幾天了,”她滿是淚的臉,望著古昊,寫滿了愧疚和不安。“湉湉是個可憐的孩子,她就要沒有媽媽了,她不能再沒有爸爸,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我求求你幫幫我照顧她。這樣我就算死了也能瞑目了!”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一點希望都不可能嗎?”
宋雪緊咬雙唇不住地搖頭,古昊坐近,環抱著她,希望這樣能給她些許安慰。“我才二十多歲,我真的不想死啊!我還沒活夠呢,啊-----”
古昊搜盡了腦中的全部,想不到自己該如何安慰了,隻好抱著她讓她盡情地哭,畢竟夫妻一場。先前的怨恨,這時已煙消雲散了。是的,自己的的確確恨她,恨死她的心都有,可真的當這個人將死時,自己才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有想像中的那麼恨他。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其實自己就是人世間最最平凡的一個,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是他無能為力的。絕大多數的時候就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它們發生,出來發幾聲感歎也別無辦法了。生活本來就不是人能逞強的事,生活要是看不慣人了,那麼人就隻有悲劇的份了。也許這就真的是命吧!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迷信?當真的曆經過了可能就不會這麼說了。權當是對無奈的一種說辭罷!
三個月後,宋雪離開了,這個讓古昊的生活軌跡從一開始就偏離的女人早早地走完了她短暫的一生。在她生命最後的時光中,古昊摒棄前嫌一路陪她到最後,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也是為了他自己。留下湉湉,古昊答應了宋雪會好好照顧她,考慮到宋雪的父母已年邁,自己要是還像以前經常去看她,多有不便,他也不放心,在和宋雪的父母商量之後,古昊決定將湉湉接來跟自己。這樣原一來,他就可以跟好的照顧她,她姥爺姥姥想她了也可以來看她。宋雪的離開,多多少少都在她幼小的心靈深處留下了陰影,古昊不希望看她傷心難過。古昊不能夠給她充裕的物質條件,唯有父愛。
一年之內前前後後發生了這麼多事,古昊多少有些身心疲憊了,所以他帶著湉湉回老家了。兩年前父母退休後,父母就搬到鄉下老家住了,兩人開了一片地,自給自足是足夠了。轉眼間,古昊也有近兩年沒有回來了。這次回來,就在家好好調整調整,也給湉湉換個環境。
“爸爸,我們這是去哪兒了?”
“去爺爺家,你不是一直說很久沒有見爺爺奶奶了,很想他們嗎?”古昊背著包,一手提著行李箱,一隻手牽著她。兩人行走在鄉村的小路上。遠遠的,古昊的父親就看見了他,一路小跑著過來了。
“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啊。”父親臉上洋溢著笑容。
“爺爺!”湉湉撲到了父親懷裏。“呦,乖孫女兒,想死爺爺了。”爺孫倆不知道有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