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想抬頭又見眼前不知何時多了塊石碑,石碑上寫了三個大字“洪崖洞”。
上官想也沒多想,就走進了這個地方。
戌時二刻,街上人開始減少,商販也開始點賬清貨收攤。
上官想轉身回來看到身邊空無一人,眼前人影綽綽,置身於陌生環境之中,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她自言自語,當她想要從這裏走出去時,卻發現根本找不到出口。之前也有問過路人,怎麼出去,但每次順著他們指的方向走,最後又走回了原路。
仿佛進入了一個死循環的空間,讓人不寒而栗。
兩個肩上扛著一米長的竹棒、衣著襤褸的粗漢迎麵走來。那二人見這個小姑娘大半夜還在洪崖洞裏逛,猜想她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便用當地方言問她:“閨女,要不要棒棒?”
上官想根本聽不懂他們是什麼意思?下意識一邊後退一邊擺手。
那兩粗漢見上官想不像本地人,相互瞅了一眼,但畢竟閱曆多,見多識廣,立刻明白上官想遭遇了什麼情況。
其中一個年齡大點兒的好心道:“你個女娃娃是外地人吧?是不是迷路了,渝州的路就是弄得外地人很容易迷路的。你還記得你住哪兒不,我們兄弟正好要收班,幹脆送你回家?”
另一個不等上官想回應,便伸手去拉她。
上官想被這兩人莫名其妙的熱情給嚇傻了。是壞人!她立刻在腦子裏給兩人打了個大大的叉,然後拚命揮手。
渝州男人娘們兒兮兮的多,但是偶爾有一兩個稀世罕物般的漢子,那就是比誰都熱情比誰都熱心。那兩人拚命想要幫忙,上官想掙脫開兩人轉身狂奔,兩人跟在後麵一邊追一邊喊“別跑了”。上官想跑得氣喘籲籲,欲哭無淚,心想“你叫我別跑我就別跑,我又不傻”!
上官想跑著跑著跑進一條死胡同裏,看著前麵蓋了一半的青牆,上官想絕望了!
“想想妹子,想想妹子,你在哪裏呀?”
一個因拉長尾音而有些滑稽的聲音,回蕩在巷子之中,在最走投無路時聽到熟悉的聲音,仿佛溺水一刻抓到救命稻草。
“夏大哥,夏大哥!”她急吼吼地叫著夏遊。
一眨眼,夏遊就跟變法術似的,出現在上官想視線範圍。他遠遠瞧著上官想正被人圍著,肚子裏頓時生了火,卷了衣袖就朝她跑過來,跟著就不分青紅皂白左手一記左勾拳,右手一記右勾拳。
那兩個粗漢應聲倒地。
“想想妹子,你沒什麼事吧?”夏遊握起上官想的手,眼睛晶晶亮。
“沒……沒事。”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使得上官想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
“讓我看看你受傷沒?”夏遊說著,牽著上官想的手,讓她原地轉了個圈圈。
於是上官想乖順地在他麵前轉了個圈。
夏遊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看到上官想果然一點事兒也沒有,就是頭發跑得有點亂。他撥了撥她的頭發,像個護雛的老母雞,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走吧,咱們回家。”
兩人跨過兩位倒地的兄弟,走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然而……
“閨女,你把我們東西還給我們嘛。”
“哎,我們又不是壞人,閨女你要走不要抄走我們吃飯的工具哎!”
這下換上官想傻眼了,低頭一看,手上果然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根竹棒子。原來自己剛才逃跑時順手抄走了那兩人的竹棒子,而那棒子可是渝州棒棒的吃飯家夥,見上官想順走了東西,人家自然要拿回來。
然後這對無理兄妹終於搞明白原來是個誤會,夏遊頂著一張囧字臉,不住給剛才被自己揍了的兩人道歉,聲淚俱下,感人肺腑,還好那兩人沒往心裏去,大家說清楚以後便分道揚鑣了。
等那兩人走遠後,夏遊終於能和上官想好好說話了,而上官想的肚子很識時務“咕”地叫了一聲。
她餓了。
上官想有些難為情地紅了臉,但夏遊倒是很不以為意,推搡她一下:“想吃什麼?走!”
上官想想了想,指著前方說:“我看到那邊好像很多吃的,但是你錢帶夠了嗎?”
夏遊微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他說:“巧得很,本來是沒帶錢的,半路遇到好臉小子從他衣袋裏順了一個錢袋走。”
然後夏遊掏出錢袋,在手中掂量掂量,鄭重地點了點頭:“挺重,這家夥還真是有‘顏’,有錢,任性!”
說完,就帶著上官想吃東西去了。
房屋數處炊煙嫋嫋,天上的黑雲緩緩移開,月亮露出臉來,一刹那銀光灑滿大地,灑向這熱熱鬧鬧的市場。上官想吃了草粿、芋仔番薯、以鮮魚製作而成的魚羹、香酥可口的雞卷等等。
夏遊也是個沒節製的,跟著她吃吃吃,逛逛逛,逛吃逛吃,然後就噎住了,打嗝打得停不下來。於是上官想找了個茶攤,叫老板溫了一壺茶,幫他消食。
“我還以為我是個‘吃貨’,結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上官想把茶水推了過去。
夏遊打著嗝,把那茶水一飲而盡,把杯子推到上官想麵前,示意她倒茶。他拍了拍胸口順了口氣,仿佛是已經好轉了,咧嘴笑了笑,正準備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