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聽後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王妃要哪兩人呢?”蜀葵詢問。
“三人都不錯,便都留下吧。明雲和小茹是貼身大丫鬟,張婆子便做小廚房的管事吧。”
就這樣,定下了兩名大丫鬟和一名廚房管事,蜀葵和憐晴身上的擔子也輕了些。
經過兩日的相處,三人發現王妃並非外人傳言那般性格古怪,喜怒無常,而是極為體恤下人,一直對她們和顏悅色。蜀葵和憐晴雖然是王妃的陪嫁丫頭,但也沒有因和王妃的特殊關係,恃寵而驕,反而處處幫襯著她們,告訴她們王妃的各種喜好、習慣等。很快的,三人與蜀葵、憐晴之間越來越有默契,處理事情愈發得心應手,五人齊心協力將梅苑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
平靜過了兩日,有心人便奈不住寂寞,非要掀起些風浪來。
這一日,蜀葵正在伺候步璵璠梳洗,憐晴來報,安側妃和錢媽媽來訪。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步璵璠對著鏡子歎了一口氣。
蜀葵愣了一下,不明白步璵璠此話有何深意,隻是提醒道:“自入府之後,安側妃還從未來過梅苑,此番恐怕心存不善。”
“她在王府裏的名聲可比我好很多,蒙受寵愛、善解人意、溫柔和順,她能有什麼‘不善’?”步璵璠自嘲道,“恐怕是我有什麼‘不善’妨礙到人家了。”步璵璠看向窗外,眸中閃過一道清冷,她們最好是對我沒有不善,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便罷了,若是冒犯於我,我可不會像母親那樣對偏房極盡容忍!
打扮完畢,步璵璠邁著小碎步來到客廳,安側妃和錢媽媽忙上前請安:
“賤妾給姐姐請安了。”
“奴婢給王妃請安了。”
步璵璠優雅地坐到主位上,淡淡道:“都起來坐下吧。”說著端起茶來,輕輕垂著盞內的浮茶,眼角不經意撇見了側坐的二人。
安側妃顯然是經過了精心打扮,容貌本就沒得挑,粉白黛黑,施芳澤隻,朱唇一點桃花殷;一身珠光寶氣更將其妝點的富貴逼人,舉手投足間一副大家閨秀的氣派,任誰人也不會想到她庶女的身份。反倒是自己,薄粉敷麵,玉釵綰發,一襲素衣,沒了王妃的貴氣。
而錢媽媽,雖衣著樸素,已是徐娘半老,但端莊賢淑,慈眉善目,不卑不亢。步璵璠心中暗道,不愧為翟璟瑉的奶媽,雖是奴婢,舉止間卻透露出一絲威嚴和硬氣。
見步璵璠並不發話,安側妃柔聲說道:“妹妹本應早幾日便來給姐姐請安的,隻是前幾日身子不適,王爺免了請安禮。後來姐姐又要隨王爺入宮請安,便一直沒來打擾。聽聞姐姐前幾日身子也是偶有不適,現下可好了?”
“謝側妃掛念,那是陳年的老毛病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本王妃隨王爺入宮請安後一直在梅苑修養,妹妹倒是忙碌,都沒有空子過來轉轉。”步璵璠微笑著回應。丫的,你若有心過來拜見,還能找不出空子來嗎?
安側妃眸子閃了閃,這個王妃,言語犀利,果然不是什麼善茬。
錢媽媽不由得看了步璵璠一眼,這位王妃雖不得王爺寵愛,卻言語間有一絲自命不凡的意味,沒有安側妃的性子討喜,想來王爺不去寵愛她,也不全因她“禍女”的名聲。
“奴婢跟安側妃來梅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錢媽媽開門見山道,“今日安側妃去找奴婢,想要在菊園提一個大丫鬟,以分擔凝露之責。以往奴仆提擢之事皆有奴婢和陸管家管理,但聽說,王妃似乎有所異議,便隨安側妃一同來向王妃請示。”
“本王妃前日的確提了兩個大丫鬟和一命小廚房管事,本欲考核她們幾日,若合格稱心的話,便差人去知會錢媽媽和陸管家一聲,但是錢媽媽所言‘有所異議之事’卻不知從何講起呢?”步璵璠疑惑地問道。
“奴婢聽人說,王妃不滿我與陸管家處理王府諸事,意欲相親力親為。若真是如此,我們自當聽命為之。”錢媽媽說著,看了安側妃一眼。
若是當真王妃不滿意她管理王府之事的話,便是王妃心胸狹窄,她管理王府事宜十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她還是王爺的乳母。但是,那嚼舌根之人,她也自是不會感激,主是主,仆是仆,背後議論王妃便是以下犯上,這一點她還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