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蘇做夢也沒想到,會在C城遇到費帆。
費帆,那個不可一世的富二代,那個曾經說過落蘇是他這輩子唯一不想睡的女人,那個比女人還俊美的風流二少爺,此刻正胡子拉碴地走在C城的街頭,隻見那曾經白嫩的臉蛋黝黑發亮,頭發已經很久沒修剪了,胡子也長得異常茂盛。
正上在馬路低頭踢石子的落蘇,就在抬頭那一瞬間看到了這個正在向她走過的男人,“費帆!”她驚叫出聲,捂著嘴半天不敢說話,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落拓的男人,好一會兒才說:“費帆,真的是你嗎?你這是從非洲來,還是你家破產了?”
“落蘇,果然我沒看錯,竟然真的是你,你怎麼在C城呢?”費帆高興地握著落蘇的雙肩問道。
落蘇看了看眼前的費帆,那昂貴的手工西服已經看不出顏色了,背上那個破破爛爛的背包,鬆垮著挎在他肩上,腳上的鞋竟然咧著大口子,仿佛在嘲笑他的落魄。
“費帆,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幾個月不見就變成這樣了?這幾個月你都去哪裏了?連個電話也不打,難道躲到深山老林裏去了?”落蘇圍著費帆轉了一圈,確認是真身後,她揪著他連珠帶炮地發問。
仔細算來,費帆已經好幾個月沒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了,那個曾經流連於酒色,夜夜笙歌的費家二少爺,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這讓酒店飯店以及燕城所有高級遊樂場所的老板們好一陣傷感,少了這個財神爺,他們每天的流水是大打折扣啊。
曾經落蘇還因為費帆的銷聲匿跡而自責了好一陣子,她以為自己拒絕了這位二少爺高調的求愛,讓他很沒麵子,於是幹脆找個地方躲了起來。
“還真讓你猜對了,最近幾個月,我還真是一直在深山老林裏呢,不過,不是去躲,而是工作去了。”雖然費帆的樣子看起來很是落魄,但是他的眼神卻異常明亮,甚至兩眼迸發出熠熠光芒。
落蘇蹙著眉頭說:“什麼工作要跑去山裏,你是地下工作者嗎?”
“都是那該死的老羅了,要不是因為他,我至於跑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嗎?如果我這次毀容了,這輩子就打算賴在縱橫裏,讓他給我養老送終。”費帆摸著自己那粗糙的臉蛋狠狠地說。
一聽到羅奕琛三個字,落蘇原本還喜笑顏開的笑臉瞬間變了顏色,連眼神也隨之暗淡了下去,一雙明眸寫滿了哀愁,從心底泛出的苦澀讓她眼裏溢滿了淚珠。她別過頭去,看著路邊的光禿禿的梧桐樹,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
那日落蘇離開怡園後,提著箱子連夜坐火車來到了C城。C城是她和鄒宇生活得最長久的一個城市,這裏有大學四年的時光,還有和爸爸走過的每一條道路,他們在C城的日子過得平靜而快樂,所以,當落蘇從兵荒馬亂的燕城逃離出來時,她最想回到的地方就是C城,隻有這裏,才能給她心安的感覺,隻有這裏,才讓她能歇息片刻。
這幾天,她把過去所走過的路都走了一遍,每走一條街道,她都在想:如果沒去燕城,她們會在C城過得很好,如果沒有去燕城,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爸爸不會出車禍,而她也不會遇到羅奕琛,那個自稱是自己初戀的男人。
那樣的男人,她自知抵抗不了多久,所以,正當她要放下防備的心時,哪知卻被對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原來,他一直都在把她當猴耍,而自己竟然動了心,這是落蘇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她的愚蠢羞得她無地自容。
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特別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費帆簡直高興得要飛了起來。看來老天開眼啊,知道自己在深山老林裏太苦,竟然在他回到人間的第一時間裏遇到落蘇,這個自己愛得無能為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