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第二次逃走的餘朵,再次被抓了回來。
這次,月天影依舊如上次那般沒有說什麼責罰的話,也沒有特別的懲罰她。
隻是從那以後,他便再也不允許她出那個小院子,哪怕是小謎上學下學,他也不允許她去接送。
也就是從這次開始,月天影便徹底要她搬到了自己的房間,讓人另外照顧著小謎,隻是簡單的警告了一句,如果再有下次,她就永遠別想見到小謎。
這次餘朵是徹底被威脅到了,再不敢隨便計劃逃跑的事情了。
痛苦也罷,傷心也好,日子就這麼慘慘淡淡的過著,時光無情,不會為誰的痛苦傷心停怠片刻,在餘朵水深火熱的時候,它卻恍若流水地在指間悄然飛逝,一晃就到月底農曆二十八這日,也就是龍禦風接袁蝶衣過門的好日子。
照說,像餘朵這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人是難以有笑容的,可是,在麵對這件事情上,她就怎麼也忍不住笑的衝動,這……這也……太荒唐了吧!
男人跟男人結婚,要是同性戀,還可以理解,見怪不怪,可惜兩人都不是,看這人妖洞房花燭夜怎麼收場,不穿幫才怪。
化身袁蝶衣的月天影在風月樓也有一處自己歇息的房間,房間視野開闊,臨街二樓,陽光也很充足,打開窗,街上來往的行人便盡數落入眼底。
房間裏的擺設啟程了他一貫的風格,簡單素雅,卻因屏風前那一把駭人的大刀而顯得十分霸氣,而詭異!
此刻,卻是珠寶首飾,鳳冠霞披,還有一些必備的嫁妝和雜物,堆放了整整一屋,這些東西都是那龍禦風命人置辦,送來的。
由此可以看出,那狂放的將軍對他倒還真是挺上心的,餘朵站在窗台的一角,被著陽光冷眼旁觀,望著那正對鏡梳妝的某人,唇畔隱不去的譏諷笑意。
“一梳梳到尾”一把柔亮的青絲,悄悄在指尖劃過,黑墨如緞的色澤宛如潑墨山水畫般叫人沉迷。
“恭喜!”餘朵站在窗台皮笑肉不笑的諷刺著。
“二梳梳到白發齊眉”梳妝台前慢慢縈繞開去淡淡的桃花木的香味,和著點胭脂水粉的線香,顯得安靜而詭異。
“沒什麼事,我可以走了吧!”看人妖這般梳妝,真是讓她有點惡心。
“三梳梳到兒孫滿堂”再次響起的依然是喜娘響亮喜滋滋的聲音,在風月樓知道月天影男扮女裝的隻有齊嬤嬤一個人,這裏的一切事宜,都是她在替他打點,而其餘的人根本還不知道他是男人的真實身份。
“你慢慢梳,我走了!”見他不語,餘朵自行向門口邁去。
“回去收拾一下,你會作為陪嫁丫鬟跟我一起過去。”柔媚的聲音在她離門不到一步的地方,驀然在她身後響起。
她詫異地回頭:“你……說什麼?”他嫁過去出醜就夠了,為什麼還要壞心眼地拖她下水,連累她。
“我說,你會跟我一起嫁過去,快點去收拾一下吧!”柔媚的聲音,不溫不火平靜地述說著,連頭都不曾轉過來一次。
“是呀,快去收拾吧!將軍俯的花轎馬上就要到了,不要因為你這小丫頭的遲鈍,而耽誤了你家小姐的吉時。”喜娘也隨即附和著。
餘朵有些怪她不明所以地掃了她一眼,“小姐……我……就不用去了吧!你一向不是嫌我笨嗎?我這樣笨手笨腳的,怕跟你過去闖禍,添麻煩,還是不要了吧!”扯動嘴唇,勉強擠出一絲笑,“還是選蚌機靈點的丫鬟跟你過去吧!”說罷,她便作勢要離開。
正在這時,他卻驀然回過頭來,望著她,黑眸裏聚然迸射出一絲寒意:“你的意思是不願意跟我一起過去嗎?”柔媚的聲調暗暗覆上了一層冰冷,讓她寒毛頓豎,背脊一涼,猶如寒風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