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發,鳳眸微眯,盯著她看了良久,在她以為他默許她離開,抬腳欲走的時候,他卻終於開了金口。
“你沒醉?”
“不會喝酒,並不代表不能喝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有些得意忘形,不禁偷笑出聲,“嘻嘻……”
她的笑,讓他的臉色瞬間巨變,黑眸暗沉,快速地閃過一絲帶著唳氣的冷光,一揚手,隔空,他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清脆的響聲打斷了她的笑聲,不曾防備的她,差點因他這一耳光而摔倒在地,踉蹌後退了數步才勉強站穩,臉上的刺痛,讓她的酒意也去了大半。
屋子裏的眾女,也是倒抽一口冷氣,卻是沒有誰敢出聲,霎時間,向她投來的目光複雜而繁多,有不懷好意的嘲笑,有無可奈何的同情,還有無動於衷的冷漠,等等……。
捂著臉,抿緊唇,她怒瞪著他,卻也隻是怒瞪,她對他敢怒不敢言,幾絲鮮紅順著嘴角慢慢滲出,有些刺了他的眼。
別開眼,他故意忽視心中那絲不該有的不忍和疼惜,冷冷地道:“給你點小教訓,如若再有下次,決不輕饒。”端起身旁一個美豔女子為他尊滿的一杯美酒,仰頭一飲而盡,心底又異常煩躁了起來。
“……”她望著他,靜默不語,捂著火辣火燒刺痛的臉頰,水眸裏蓄滿晶瑩,很是委屈,轉身,打算暗自退出去,誰知才沒走兩步,又被他叫住。
“我讓你走了嗎?”冷冷的語調,帶著些許怒意。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為她那可憐兮兮,委屈的神情所動,心底竟隱隱還生出一種不該有的衝動,想攬她入懷,安撫她的委屈,擦幹她眼角溢出的淚滴。
該死!
“碰”地一聲,一個酒杯隨著他心底的咒罵,應聲而落,被他摔了個粉碎,碎片四濺,驚的在座的女子暗自哆嗦,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
她停下腳步,無奈轉身,瞪著水眸很無辜地望著他,“還……還……有……什麼吩咐?”滿腹的委屈,叫她忍不住顫抖了聲音。
他忽地勾唇一笑,魅惑眾生,宛如罌粟花開,美麗無比的同時,更是帶著劇毒,擁簇他的那一群女子,對他的笑容癡迷不已,具望著他移不了視線。
有誰知道,他在笑的燦爛之時,心中其實是那般的澀,他以為眼前的女子那明媚的笑靨會令他迷失,所以,他故意找查,說她笑的討厭,不準她隨便在自己麵前那般心無成服的笑。
誰知,此刻,她那隱忍在眼眶委屈的淚水,卻更能牽動他不該有任何雜念的心,他的心隻能裝宏圖大業,他的心隻能有家仇國恨。
其餘的一切都是不該生的雜念,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祖父不就是輸在那個“情”字上嗎?所以,他不能重蹈覆轍。
男扮女裝,混跡青樓,看了太多情意綿綿的迎來送往,隻不過是做一場戲,尋一份開心,最多也是一場金錢與肉體的交易罷了。
屏棄所有不該有的雜念,勾唇自嘲地一笑,自己給自己尊滿一杯酒,端起放在鼻端嗅了嗅,香氣撩人,濃鬱芬芳,酒不醉人,人自醉。
而女人和美酒似乎是一樣淺顯的道理,“色不迷人,人自迷。”他沒有必要自亂陣腳。
再次,冷眼斜睨女子那委屈而隱含淚水的臉,依舊嬌媚動人,楚楚可憐,但他的心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悄悄地,他忍痛關上了那一扇感情的門。
“唱支小曲哄的我開心了,你才能走!”挽唇一笑,邪肆嫵媚,將酒杯湊近薄唇,輕輕抿了一口,純厚香甜的味道入口留香,回味無窮,緊接著,他便仰頭將美酒一飲而盡。
喝完,放下酒杯,打開雙臂,左擁又抱,笑的浪蕩,將帶著酒氣的嘴唇湊近一旁的女子,在她耳邊調笑道:“美人,你想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