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世今生(一)(1 / 2)

風跡慢慢睜開了眼眸,瞬間頭疼欲裂的他齜牙咧嘴起來。片刻的功夫,他終於可以思考。他瞧著周遭的環境,密林叢生,空氣濕潤。

“這是,哪裏?”

風跡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握著一柄斧頭,一柄奇怪的斧頭。“嗬嗬,想起來了,我好像是在跟風迪決鬥,原來,我這是已經死了麼,原來如此,嗬嗬......”風跡呢喃著,摸著自己的胳膊,“可是......為什麼觸感這麼真實。我真的,已經死了麼?”

就在此時,一股瞬間感應出現在風跡的心頭,那是......使命!使命,就在前方!是一座石窟!

“使命?石窟?到底是什麼?這裏究竟是哪裏?”風跡突然感覺自己再次頭痛欲裂,索性蹲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是一天吧,因為,天空正在漸黑下來,烏黑的雲已經擋住的夕陽的餘暉。死黑寂繚的曠野,天空碧綠明淨。那一隻飛禽緩緩地遊著,隻顧凝望前方,似是毫無察覺他的存在。不曉得哪來的衝動,他拚命地追逐覓影,聲嘶力竭地呐喊。衣服被劃破滲透道道血痕,酸痛徹骨隻是慣性地奔跑。直至目標永遠消失於視野,直到完全辨不清任何方向。

其實無所謂方不方向,一直如此盲目地奔波,早已被這茫茫海宇吞沒。四周曆數不盡的生命,有曾識有陌生。“它們是否也是從未注目我的存在?就如我也僅是煢煢獨行無暇思忖理會它們的存在”。

再次坐將下來,默默地,細致端量這敞空間。四麵八方無一絲規律可尋。遙遠的視線盡頭,死死地黏結著。密不透風的樹枝樹葉層見疊出,樹根盤根錯節。千瘡百孔又何必。簇簇荼蘼花,灑跡滿地。白得那樣樸素的顯眼,開得尤為淒美的慘淡。莖上的鉤刺已經詮釋了辛酸後的堅強。“你是否在暗暗掉淚?感傷苦悲的身世?”點染斑痕的青山,龐大威儀,遠距離卻映得如此微渺。它的坑窪,它的崩陷,它的潮蝕;它的痛楚,它的失跡,它的絕望。誰也理解不得,它隻能默默承受,獨自體會漩渦的深邃。狂風亂作,那一根根鐵骨錚錚的竹子,剛毅挺立。寒流侵襲、風雨摧殘、天崩地裂、岩漿炙灼、海浪吞噬,你由它、任它、避它、忍它、沒有理它。縱使抗擊住波波洶湧,也依然逃脫不了歲月的腐蝕。誰曉,這生機盎然堅不可摧的團體背負著多少命運的捉弄,幼株的夭逝,考驗中意外的殞命。適者生存,暴戾卻別無選擇......

不知不覺,夜幕已經籠罩天地,就連死角也被鏟除幹淨。稀稀跡跡的螢火蟲隨波逐浪,它們也不願做燈標。突然,一處火光迸濺,一鳴轟響隨之傳來,放眼望去血紅一片自峰頂順下奔騰。這番壯麗驚魂卻無一絲生命願去欣賞。

死寂凜冽逼迫著他睡去。不!這樣等同於死亡。他深呼吸振振筋骨,朝火山進發,有光就有方向。“是我在尋求出口嗎?”糾結的思緒越理越亂,越揭越緊。沒有什麼可以逃離,即使飄蕩的一粒誇克,甚至觸不可及的虛幻空間。但他總以為應該做些什麼,總覺得前方有什麼在等待、在呼喚。加快步調,擋者砍碎,阻者躍過。突破生命的界限,忘卻靈魂的疲憊。火光愈加清晰,震顫聲愈來強橫。可依舊感覺遙遙無期的卑微。又開始懷自己的方向,又開始測度自己的方位。“不,堅持下去,無所謂對錯,既然已困穀底,無論從何處破網,都是一種希望。”堅定了信念,毅然無所顧忌地衝鋒,仿佛生命已不再屬於他自己。

所往之處,皆被視為仇敵。貓頭鷹煩感他攪醒了它們的美夢,野狗記恨他打亂了它們偷襲獅群的隊列,毒蛇痛恨他踐踏了它們春眠的洞穴,啄木鳥歎息被他砍斷的附有它們辛辛苦苦鑽成的溫暖的窩的樹木,鱷魚報複他驚動了它們在水底偷情......就連星星也討厭他影響了它們俯瞰風景的心情,更變態可惡的是這寂寂黑夜,長的無法捉摸,好像天地萬物永遠都會沉睡。

可血肉模糊的他尋不到任何放棄的借口,不甘地摸索著。刹那間,一絲火光穿行進來。他看到了......“我成功了!我甚至感受到了岩漿的溫度!”可當他再跨一步,立刻心如死灰。一宏寬廣的深淵橫斷了去路,另一頭的岩漿若大熊狂飲蜂蜜一樣如流水般滑進深淵大張的嘴。原來這些岩漿早已曆經漫漫路徑近乎凝結。他絕望了,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回首件件往事。被風族無故遺棄,自意識到自己的存在起便一直不知所雲,每天疲於奔命,顛沛流離,漸漸他學會了堅強,學會了陰險,學會了狠毒,明白了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明白了無論什麼都不能相信,明白了隨時都會被大自然肢解地四分五裂甚至擠成肉泥。煩惱,憂愁,怨恨已成習慣,早已麻木。就這樣昏昏碌碌地東奔西走,也許是北奔南走。又想起了冥冥之中誰對他留下了一些根深蒂固的話:“生命就是嚐曆無盡的痛苦,體會孤寒與絕望的深邃。無所謂成敗,恩怨與冷暖。堅定地淡然每一次邂逅。待透視世俗滄桑,便是混沌。”他閉上眼,艱難地爬起來,他必須前進,不管多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