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大年初六。晚上同學聚會。我精心打扮了一下。去了。一頓飯下來,已經快半夜了。
我沒有打車回去,喝的有點多,就在路上走一會兒醒醒酒,剛走一會兒,我就把胃裏的東西吐的幹幹淨淨。打個激靈,路過以前常去的一家大排檔,隔著玻璃看得到裏麵人很多。這時候生意還真好。記得他們家做的醬香排骨很不錯,摸摸吐空了的胃,嗅著空氣裏,那有一絲甜味兒的肉香。我不由自主的掀開簾子,走進去。
“一盤醬香骨頭,還有稀飯嗎?”我摘下帽子圍巾,放在桌子上。
“有的!”服務員指了指櫃台的大鍋。
“那就給我盛一碗!”我搓搓手,剛才吐的舒服,可胃空空的在這大冷天裏也不是件好的事情。
很快吃的就送上來。
我套了一次性手套,抓起一塊兒骨頭,美滋滋的吃起來。
就在我吃了有一會兒,又有兩個人走進來。
服務員迎上去,抱歉的說:“今天人有點多!”
個子瘦小的男人衝身邊的人建議著:“沒事,湊一桌子就行了!”
“行!要什麼?”
“一提啤酒,再來兩盤醬骨頭!”
放眼望去,不到40平米的店裏,就隻剩我這桌子,僅僅隻有一個人。
我抬頭望了一眼,要是有兩個人坐在我對麵吃喝聊天,我一定會早早的吃完就走了,心想最好趕快有人吃完走,我還沒暖和夠。
我剛想完,那兩個人就走到我這兒了。
“大哥,就坐這兒吧!”
一聽到他們要坐這兒,我立馬抬頭,揮手幹脆打包帶回家當夜宵吃得了。“服務員!”喊完,就看到那兩個人,我抬起的手,僵硬的停留在空氣裏。
那張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臉,即使腦海中我那麼努力的將他的模樣抹去,可在看到他的這一瞬間,那些模糊的地方全部補齊。濃黑粗的眉毛,鷹挺的鼻梁,厚而鮮紅的嘴唇,還有那雙我這輩子都無法逃避開的眼睛,永遠是深邃的看不出什麼起伏。蔣亦凡,他和那個小跟班,朱小友在我跟前站著。
看到我,他們兩個人也愣住。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服務員走過來:“怎麼了?”
我收起那還甩起的胳膊,對服務員說:“給我打包一份骨頭,我過會兒要帶走!”
“好久不見!”在幾秒鍾的沉浮下,我換上最平常的笑臉,指了指前麵的位子:“坐吧!咱們剛好湊一桌!”
朱小友拉了蔣亦凡。兩個人坐下來。
“嗬嗬,大嫂……不是,阮北純,真是有緣分,嗬嗬,我和我大哥想著晚上吃點什麼,他說這家骨頭很不錯,我們看著還沒關門,就來嚐嚐!沒想到就碰到你了!”
“是嘛!”我拿起手裏沒啃完的骨頭,剛想送進嘴巴裏,卻覺得不夠矜持,趕緊把自己那盤子骨頭往前推推:“你們的估計還要好一會兒才上來,咱們一塊兒吃吧!你們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朱小友樂嗬嗬的接過。
蔣亦凡倒是不動。
我剛要問,他看了我一眼,又瞟向別的地方:“我還不餓!”
我訕訕的把盤子又端回來。朱小北麵露尷尬。
我心裏冷笑一聲,蔣亦凡,我都這麼坦然相對,你至於擺臉色給我看嗎?
手機響起,葉朝輝的。
我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老公,你在幹嘛?”
葉朝輝沒想到我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口氣,他吃吃笑了幾聲:“上來就這麼甜蜜!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哪兒有,我隻是在外麵吃點東西!可能要晚點才回去,你加完班就好好休息!”說完,我還親了一口,“晚上做夢要夢到我哦!晚安!”
我完全當麵前的兩個人都是空氣,掛斷電話,再開始啃骨頭,手裏的那塊兒骨頭變得出奇的香。
朱小友好奇的問我:“你結婚了?”
“還沒,不過,快了!”我徹底把蔣亦凡當成一個陌生人,“你們的骨頭還沒上,你就先吃我的吧!你天天在外麵擺攤子,還是很辛苦的!”說完,我又夾了幾塊兒骨頭放在他的盤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