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好清秀啊!她心裏暗讚了一聲。
自打十年前兒媳婦謝雨走了後,作為媽媽的她對自己兒子的婚事操碎了心,但她沒有像一般媽媽那樣嘮叨,而是任其發展,因為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是個什麼臭脾氣她太了解了。
她跟謝雨的清秀勁還真挺像,不過少了點謝雨的成熟,但她又好像比謝雨多了點甜,嗯,小天的眼光不錯。
老人自己品著品著就忘了時間和應有的禮貌了,把一直在床邊站著的佟辛折磨的手腳發軟,比第一次見到老魯他們幾個時還難過。
她心中唱著忐忑,煎熬地受著對麵兩道目光的審視,她感覺急促的呼吸像是要把亂跳的心髒給擠壓出來一樣,就在她猶豫是逃跑或是軟到在地時,一個聲音適時地救了她的命。
“啊,小須子你什麼時候來的,馬上下來給本將軍彙報一下這兩天的訓練情況。”
渾厚的聲音讓緊張中的佟辛感到一絲力量,她回頭一看,一個身材高大帶著一股子軍人氣質的老人出現在她身後。
人的氣質非常奇怪,看不著摸不到的同時你能感覺到,眼前的這位老人絕對是經過生死考驗的鐵血軍人,這點勿容置疑,因為她太熟悉了,她八十多歲的爺爺身上就有這種帶著血腥味的軍人氣質,這種氣質不會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逝,它隻會隨著時間而慢慢沉厚發酵。
“將軍爺爺,列兵路須馳向您報告,這兩天的訓練科目已經完成,請您檢閱。”
小須馳蹦下床莊嚴地敬了個軍禮後,有模有樣地在病房中走著正步,稍顯幼稚的動作掩飾不了他的認真,抬頭挺胸間的認真好似真的在接受檢閱一般。
“你們爺倆啊,來,姑娘到這邊坐,不要管他們兩個老頑童,嗬嗬。”
春天突然來了,路天媽媽臉上的表情好似化了冰的春天,濕潤中還有滿眼的綠色,讓佟辛如釋重負。
她連忙把補品放到床頭,被老人伸出的雙手拉坐在床邊,手中傳來的溫度除了慈祥外再也沒有了剛才傲人的端莊,她感覺一下間跟病床上的老人近了許多。
“他們爺倆啊,老的沒個正行,小的更是鬧得高興,嗬嗬,你別介意啊。”老太太說罷還拍了拍手中的冰涼幾下。
此時的佟辛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望著眼前樂融融的家庭氛圍,她心中真有些羨慕。她生長的家庭一直都有著她賴以炫耀的溫暖,但那是另一種溫暖,安靜而悄無聲息的溫暖,平時家裏除了爺爺能發出幾聲暴躁的吼聲外,安靜、淡然就是整個空曠曠房子的基調,跟眼前如流水一般富有動感的溫暖截然不同。
“動作要領掌握的不錯,但是你的足弓繃得太僵,以後要注意糾正過來,行了,今天到此結束,你給爺爺介紹一下這位是誰?”
老人如針刺的目光讓佟辛悚然一驚,她慌忙站起來,還沒說話呢,路天媽媽抓著她的緊了緊說道:“老東西你想嚇著孩子啊,她是小天的女朋友,叫……”
“叔叔您好,我叫佟辛。”緊張之下她忘了說今天過來的目的了。
“哦……你們聊,我帶小須子出去打飯,中午就別走了,一起吃吧。”說罷拉起正衝著佟辛做鬼臉的小須馳出了病房。
老太太慈祥地看著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離開,又把不知所措的佟辛拉回坐到床邊,說道:“別管他們了,一會兒吃完飯再走,佟……”
“阿姨,我叫佟辛,您就叫我小辛或辛辛吧。”
“嗯,佟辛好名字,你跟小天認識多長時間了?這小子跟他爸一樣一身的強肉,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佟辛組織一下語言,說道:“我們是去年冬天認識的,時間不長。”
“我看你好像不是東北人吧,你怎麼……”
“我是南京人,去年我在這兒辦畫展時非常巧合的跟路天認識了。”
聽到畫展兩字,老太天眼睛一亮,驚喜地問:“你是個畫家?看你年齡不大,在這兒舉辦畫展……”
佟辛連忙糾正道:“阿姨,我不是什麼畫家,我隻是個從美院剛剛剛畢業的應屆學生而已,去年畫展時我還沒畢業呢,而且畫展的一切事宜都是學校給聯係的,我隻是過來走走形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