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妹(臥雪小生)
說實話,我很怕見到。
各種各樣的我都怕見到。無論洋的土的大的小的。
一見到,我就想起了永兵,他是我的初戀男友。
我生活在皖南大山深處,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山妹子。
在我們那個小村莊上,有一座青石板小。
這一座小是我和初戀男友第一次牽手的地方,也是最後分手的地方。
一見到,我就會想起我的初戀和我對他的傷害。
暫且不說我們第一次牽手的甜蜜,還是先說分手的情景吧。
一年前的年後,記得是過了正月十五。高考落榜在家窩了大半年的我受不了母親的隔三岔五的有時極難聽的謾罵,決定去城裏打工。
去的時候本來不想告訴永兵,怕他阻攔。臨上車的時候,我擔心以後我倆難得見上一麵,心裏便有一點兒想念他了。因此我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於是我就掏了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永兵接了電話之後便從西頭一家名叫“真不同”的小飯店裏趕到邊。
永兵見到背著書包、提著行李的我時眼神中分明出現了一絲驚慌和憂鬱。為了掩飾和壓製這些心情,他像往常一樣笑容可掬、樂樂嗬嗬。
當時永兵非要拽我去他打工的那家小飯店吃飯。怕他不高興,且又舍不得他,我就去了他那裏。
中午,永兵親手做了一盆酸菜魚給我吃。
吃過午飯,我見時間不早,就對他說出了想去城裏打工的想法。不料,他聽了之後一蹦三尺高,渾身表現出沒一處樂意的模樣。
他的理由是:城裏十八怪,老頭怕老太,馬桶大街曬------城裏二十四樣不好------
“永兵,‘捏’(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我也不知道如何說服他,就氣呼呼地反來複去地說這一句話兒。
後來他為了能徹底打消我進城打工的念頭,便對我使出了殺手鐧。他說:城裏“狼”多,他怕這些“狼”吃了我這一頭“小羊”。
“永兵,‘捏’(你)真狹隘、自私!”我不以為然,便狠狠地罵道。“‘捏’(你)不是男人!”
哪知長得有一點兒像陳寶國的永兵聽了我的話之後,倔強得不得了。反正是二十四個不答應,說得口幹舌燥,就差牙齒磨出了血。
永兵倔強,我比他更倔強。我們兩個一個不讓一個,一直耗到黃昏時。
眼見黑夜即將來臨,我怕錯過最後一班公交小巴斯,就毅然決然地往車站去。
永兵見狀,非要拖著我不讓我走。
於是我們兩個就在頭撕扯起來。並且由撕扯到扭打。
永兵勁大,我打不過他,後來我被他按在邊大堤上。
“琳,‘捏’(你)去還是不去?!”永兵在按著我時一個勁兒問道。“‘捏’(你)說不去,‘妮’(我)就放了你!”
“不去了,放開‘妮’(我)!”我總是這樣撒謊。
每一次,他把我放開後,我二話沒說就想逃跑。結果我們再一次地撕扯、扭打起來。
永兵畢竟是愛我的,他是舍不得打我的,結果受傷的總是他。最後我狠狠地咬了他手腕一口,咬掉了一小塊肉。
“分手吧,小心眼的男人,‘妮’(我)再也不想看到‘捏’(你)了!”我一邊吐著血水一邊吼道。
聞言,永兵一下子怔住了。後來惱羞成怒、氣極敗壞的他衝著我的身影大聲地罵道:“‘捏’(你)是‘妮’(我)的一雙‘破鞋’,看哪個城裏人敢要‘捏’(你)!”
“放‘捏’(你)姆媽(母親)的狗屁!‘捏’(你)姆媽(母親)才是‘破鞋’!才是‘大破鞋’!”我回頭痛擊道。
“‘捏’(你)!”永兵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捏’(你)什麼‘捏’(你)?!還不滾回去燒‘捏’(你)的破飯!”我哭著罵道。
“唉!”永兵發出一聲讓我銘心刻骨的長歎。長歎之後,他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而我則隨著最後一班巴斯揚長而去。
與相戀一年多的男友說分手就分手,我的心裏畢竟要受到此事嚴重地傷害,畢竟要產生巨大的痛苦。為了化解這些惡性的刺激,忍不住我大聲地唱起了這樣一首歌: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
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
帶我飛飛過絕望。
不去想他們擁有美麗的太陽,
我看見每天的夕陽也會有變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
帶我飛給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