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源雋提著筷子麵露難色：“你吃你吃啊，我哪裏都吃得完，再說我剛剛……”
“你剛剛已經在這吃過了是不是？你拉著我再來吃頓早飯就隻是想發表你的言論？”
“不、不是的。我確實想帶你過來吃頓有滋味的早餐嘛，順便發表一下……我不過說了那麼一句話，也算發表言論嗎？”
蘇漫不禁笑了。
這抹難得的笑容讓源雋眼睛一亮：“你好好笑起來，多好看呐。為什麼總不肯笑呢？”
“什麼叫‘好好笑起來’？”
“之前看到你的笑，不是冷笑，就是苦笑，現在的這個笑，就陽光多了。”源雋由心地說，“其實笑容是最能打動人的語言。一個愛笑的人，不管怎樣人緣都不會太差。就像蘇顏，不得不說她的笑容是有一種活力、一種魅力和……”
看到蘇漫暗淡下去的神色，源雋的話頓時停住了。
“是啊，蘇顏愛笑，她的笑容好陽光好明媚，迷人的不得了，所以她人見人愛，也傾倒了你，是不是？”
“我……當她是個親切的小妹妹而已。”不知為何，在蘇漫平靜的注視下，他說這句話會莫名地心虛起來。
蘇漫微微冷笑：“不是普通的親切吧。反正你和蘇嵐是各有所愛，有什麼不敢承認呢？”
源雋怔了怔，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喜歡蘇顏，但是，應該……好像……也……”他自己心裏也胡塗了，不知道要表達什麼，該怎麼表達。”
蘇漫失去了和他繼續聊下去的興趣，站起來說：“公子慢慢在這裏品味人生吧，我先告辭了。”
“幹嗎這麼急著走，你還什麼都沒有吃啊，”源雋也急忙起身，追著蘇漫出門：“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了嗎，為什麼突然翻臉？”
“我不是突然翻臉，我一直都是這副臉。你喜歡看人笑，就到愛笑的人身邊去。我們是做不成朋友的。”蘇漫淡淡道。
“為什麼？”源雋著急起來：“剛剛不是聊得好好的嗎？我到底又哪裏得罪你了？你脾氣不要這麼壞嘛……”
“我脾氣壞，那你來招惹我幹什麼？”
一句話把源雋問住了。他呆了一下，自己也納悶，幾次三番在蘇漫麵前碰釘子，可他卻還像碰上了癮似的，好奇怪。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源雋低聲地問。
“沒有。”蘇漫回答得很幹脆。
“那為什麼不能做朋友，為什麼？”源雋緊緊盯著她。
蘇漫默然不語。為什麼？她又哪裏對他說得清楚一個原因。
“你對每一個人都是這樣，不隻是對我，是不是？其實，你真的沒必要這樣封閉你自己。你還這麼年輕，活在最美麗的年華裏，如果不能享受生命，那就太可惜了。這世上的很多美好，都是要心去發現。可是如果你的心抵觸這個世界，那麼所有美好都與你絕緣了。與其自憐自艾活在你封閉陰霾的心靈暗房裏，為什麼不走出一步去接觸外麵的陽光……”
源雋越說越激動，蘇漫卻聽不下去了：“你說夠了沒有。我封閉，自憐自艾，所以我活該享受不了人生、和所有的美好絕緣是不是？”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一口一個人生，似乎對人生的意義很了解。一個貴族少爺，一個王孫公子，你當然生下來就能享受生命，在你優越的世界裏當然是處處陽光、事事美好。但是請問，一個沒有真正經曆和體驗過任何人生磨難的人，卻在這裏誇誇其談他的人生感悟，你不覺得幼稚嗎？”
源雋被說得一怔，但很快他就不服地嚷道：“我幼稚？是，就算我沒經曆過什麼人生磨難，但不代表我說的話有錯。人活著不就應該追求快樂嗎？”
“誰不想追求快樂呢，那是人的本能啊。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實現它的。”
“隻要有心追求，就可能實現。”
蘇漫歎了口氣，往四周一顧，就轉頭對源雋道：“反正都到了這裏，你跟我去個地方吧。”
源雋疑惑地看著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