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吧!”看到醫生們欲言又止的樣子,瀧島熏連忙點頭說道。
說話間,他已是輕輕將清清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從手術車上抱了起來,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向已經擺好的病床上走去,每一步,都是那般激動無比,卻是那麼輕盈小心。直到小心翼翼地將清清放下,然後,蓋上薄被。整個過程,恍如一個照顧嬰孩的母親,那精心嗬護的表情,讓醫生們看了都感到極為寬心。
為清清打好點滴,做好病床上的各類工作,看著安靜坐在病床前溫柔至極的瀧島熏,醫生們這才放心地出了病房。
清清,我的清清……
他撫上清清的臉頰,小心翼翼地來回地摸。為了不驚擾睡著的清清,他隻能在心裏默念著清清的名字。每一聲,都緊緊牽動著他的心跳,像是被一條無形的長線,在清清的心髒處緊緊牽製住。對方的每一下心跳,都能勾起他跳躍的心。
其實,他們之間的羈絆,從十三年前就開始,一直受對方的牽絆,一直未離開過對方的世界。隻是在這十三年來,長線已經不知不覺中戴上了隱形帽。
咯吱……
就在瀧島熏迷戀地看著清清之時,門突然被誰打開了。
“清清……小薰?清清怎麼樣了?病情又加重了嗎?”進來三個人,開口說話的是純純的媽媽白青。一看到清清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她頓時鬆了口氣。後麵的二人見狀,心疼的目光又開始了聚集。
“嗯,可能是吧!”極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卻隻能如實點了點頭。但,在看到白青身後跟著的二人時,瀧島熏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你們怎麼來了?”
他們怎麼來了?那個口口聲聲說著對不起和不想救清清的無情冷血之人,現在還有臉出現在這裏嗎?
“小薰,別這樣,他們是來看清清的,或許……”麵對瀧島熏突然轉變的臉色,白青愣了一下,隨即又恢複過來,招呼後麵的二人走到病床的另一邊。
“不可能的!他們不會的!”打斷白青的話,瀧島熏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的語氣顯然比剛才的更不悅,但介於還在昏睡中的清清,他隻能將聲音壓得很低。即使聲音再低,對麵的戴家父母還是被瀧島熏這一不善的氣勢所怔住。
“這是給清清……”戴媽媽恢複過愣住的神情,她將受傷的表情拚命壓在心裏,接著強裝笑容地將手中提著的東西放到另一邊的床頭桌上。
“拿回去!”他實在很氣憤,為什麼這家人會是這樣奇怪?他們說過要眼睜睜地看著清清離開這個世界不是嗎?現在又是什麼意思?既然不想救他的清清,倒不如趕緊滾遠一點,他再也不想多看他們一眼。
“我,我們……”戴家父母再次低下頭,慚愧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薰,你嚴重了!”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白青尷尬地出聲阻止,“他們是清清的親生父母,是你真正的嶽父嶽母,知道嗎?小薰。”
如果不是在進醫院前被這對父母叫住,她也想象不到,她竟然能遇到清清的親生父母,而且他們這次似乎是在清清的親妹妹的通知下趕來看清清的,她心想,既然清清還有妹妹的話,或許,可以得救。
“媽媽,你在說什麼話?我的嶽父嶽母隻有您和爸爸!”瀧島熏冷冷地看著對麵那二人,麵無表情地說道,“而且我相信,清清一定更喜歡媽媽您的!”
拋棄了自己的孩子十八年,在病危時出來假惺惺地說看望,卻沒有一點想要救她的意思,這樣的父母,他怎麼叫得起啊!
“小薰,你怎麼了?”意識到話語或表情都不對勁的瀧島熏,白青頓時捏了把汗。
正在瀧島熏又欲要對對麵二人冷言之時,門突然再次被打開,安陵葵站在門邊,緊張不安地從瀧島熏招了招手,後麵的其他二人,也一臉心慌。
“怎麼了?你們?”最後瞪了戴家父母一眼,瀧島熏這才不情願地離開了清清的床前。關上房門來到走道上,安陵葵卻一臉驚慌地對瀧島熏叫道,“熏,大舅和大表哥來了,現在就在樓下。”
什麼?
“他們來幹什麼?”為什麼他們都一副不安的模樣?
“不知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們好像,好像……”安陵葵說不下去,指了指窗口。
透出窗口向下望去,他看到下麵的整條街道,都塞滿了一輛輛豪華貴氣的名貴轎車,而醫院大門口,則站著他的爸爸和大哥。熱鬧的大街上,在車的堵塞下,變得甚至莊嚴起來。
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且是越來越過強烈。瀧島熏心猛地一驚,連忙快步向樓下衝去。
而,與此同時,病房裏麵,在聽到戴家父母的一番話後,白青也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裏的怒火更是能將他們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