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珠姐,美珠姐,我是美瑤,你睜開眼睛看看美瑤,我是你的親妹妹戴美瑤!睜開眼睛好嗎?跟美瑤一起回家去看爸媽好嗎?姐,姐,我不會怪你,我不會怪你的!因為你是我姐,姐,對不起,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該逼迫姐夫的……姐,你還沒看琦鈺最後一眼,怎麼可以就這樣睡去?你不是說要爸媽不要拋棄你嗎?你快醒來,自己去跟爸媽說,好不好,姐……”帶著無比哀傷的哭泣,有著林黛玉式的腔調,現在的美瑤,一定已是閃動著一雙淚眼汪汪的大眼,也在瀧島熏身後急急跟來。
美瑤,琦鈺,我親生的弟弟妹妹。當我終於明白自己還有兩個弟弟妹妹時,卻隻能走得如此匆匆。對不起,美瑤,姐姐還是想向你道一聲歉,是姐姐誤會你了,打在你臉上的耳光,現在還疼不疼?至於爸媽那裏,我已經沒有機會去了。帶我向爸媽道一聲歉,上一次,我不該那樣說著討厭。
“清清,嗚嗚……”穿過瀧島熏的胸膛,我聽到一聲聲揪心不已的話語。
“清清,你不是最喜歡看帥哥的嗎?不要睡了好不好?我們一起去看帥哥好不好?你看看你,有了一個這麼完美的男朋友,他那麼帥,那麼優秀,他長得很像玖蘭樞不是嗎?你不是最喜歡玖蘭樞的嗎?現在的你是怎麼了?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們?不要說出讓人那麼傷心的話,清清,快睜開眼,看看你身邊的這個人都哭成什麼樣了,看看我們為你都哭成什麼樣了……”安心的聲音,很讓人安心的聲音。嗚咽中帶著哭腔,像是電閃的雷雨天,即使在轟隆隆的雷聲下,她還不忘到處噴下雨點,到處閃著電光。
“安清清,我們不是玩了十多年嗎?我們不是約定好,不管過去多少年,不管我們是不是三十歲還是六十歲,我們始終都是穿著同一條褲子的好姐妹嗎?你現在要食言了嗎?你這個不講信用的臭丫頭,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不理你了,知不知道,安清清……”聽著這段話語,我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珍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還有曉琳,她也在不斷啜泣,“清清,好清清,你就忍心丟下我們不管嗎?沒有你,以後我們和誰在一起扮花癡?沒有你,我們以後和誰去吃西瓜?沒有你,我們連上課睡覺都少個伴……”
像是一段永無結局的廣播劇,後麵的人繼續哭泣。
“小清清,不要睡了,看到這樣的你,從來不會哭不會難過的我們怎麼一下子這麼難過了?你快醒來,小清清,你要是不醒來,我們就不洗掉手上被你畫下的圈圈叉叉!”這一定是第五蓮和第五萱的聲音,“小清清,快醒來,記號是你畫下的,一定要你替我們洗掉,小清清……”
圈圈叉叉,對不起,我不能為你們洗掉了,因為我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甚至,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了。此時的我,隻能被瀧島熏緊緊抱在懷裏,在他不停的奔跑中,感受著從他臉上滴下的淚。
像雨點一樣密密麻麻的淚,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浸濕了我的臉頰,甚至脖頸。
“你這個臭年糕,一定又在裝對不對?上次耍賴就夠了,這次又想鬧出什麼花樣……該死的,我的眼睛這是怎麼了?”安陵葵的語氣還是那麼不善,可是我卻在這不善的話語當中,聽到了眼淚在說話的聲音。
年糕,還是臭的。我想敢在瀧島熏麵前這麼損我的,也就隻有你安陵葵吧。不過,盡情地損吧,隻要我沒有力氣跟你鬥嘴,你就是安全的!
“年糕小姐,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現在想起來,真的真的好懷念。”
一個個都變得那麼脆弱,我以為隻有瀧島熏會脆弱得為我掉眼淚。可是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魅力,天才五人組的人都聚齊了,我的弟弟純純,我的親妹妹美瑤,還有三個我的死黨……謝謝你們的眼淚,可是,可不可以停下來了?因為我真的好累,已經沒有餘力去聽清了。
在一陣陣揪心疼痛的哭聲中,身體突然變得輕飄起來,就像一團軟軟的棉花糖,或是一片片被風吹散開來的白色蒲公英,身體開始變得不再像是自己的。在紫白色的風中漂浮不定,卻給我帶來一絲絲溫馨的清麗體香。
紫白,紫白……
那是相擁在瀧島熏房間門口的顏色,就像是一對相戀千年的甜蜜戀人,緊緊地相交在一起,沒有外人的打擾,不再受侵襲著的擾亂,每遇見一抹陽光,便會綻放出它最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