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門口人影攢動,明瑾看著左右一副對聯,念出聲來:“迎東南西北客,發春夏秋冬財。”幾個字龍飛鳳舞,氣勢非凡。
門口兩個凶神惡煞的夥計將他們攔住:“官爺留步,咱們這行的規矩,不跟衙門口的打交道。”
顧安臨道:“我們不是來抓人,你們這場子誰管?大頭還是魏五?讓他出來見我。”
兩個夥計對視一眼,一個說道:“五哥在吃飯,您怎麼稱呼?”
顧安臨不免有些得意:“我姓顧。老朋友老朋友啦。”右手搭上問話那個夥計的肩頭,親親昵昵地道。
“我們沒聽過。”那人閃開,讓顧安臨的手停在半空:“我去請示下五哥。”再不等顧安臨說話,徑自進去尋人了。
閔明瑾和蔣禹誌笑眯眯地看著顧安臨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尷尬地摸了摸鼻頭:“底下人,不認識我正常。我和魏五經常打交道。”
“是,顧大捕頭。”二人笑著,站了好一會,剛才那個夥計才出來,後麵跟著一個穿著古銅色杭稠大卦的男人,正是魏五。
魏五二十多歲,頭戴瓜皮小帽,一臉文質彬彬,脖子上帶著一串金鏈子,墜著手掌大小的一個金算盤。看到顧安臨,魏五客客氣氣抱了抱拳:“顧爺,您怎麼來了?”
“五哥,好些日子沒見,您這買賣還行?”
“還行還行,托顧爺的福。”
顧安臨剛做捕快第一年,在巡街時候看見一夥人追著打人。被打的一看見他的捕快服裝就撲了上來,顧安臨見到如此情景,沒有不管之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那人欠了賭場的錢還不上。領頭打人的就是魏五。
顧安臨看那挨打的小子年紀不大,一看就是欠了賭債不敢和家裏大人說,於是親自押他回家,一麵讓他的爹娘把銀子還了,一麵囑咐他們管好兒子,再不要去那銷金的窟窿,結果還算是皆大歡喜,這便和魏五認識了。
後來魏五越混越滋潤,在城南當上了小頭頭,顧安臨也升了捕頭,賭場糾紛比較多,十之八九都在賭坊內部解決,極少數出了人命的也被鬧到了官府,一來二去,魏五和顧安臨打的交道多了,都知道了彼此的性子。在不觸碰對方底線的情況下,他兩個人都守著自己的職責,相安無事。挺長時間沒見到魏五,沒想到他真的混北城了。
“幾個月沒見了吧,五哥怎麼在北城來了?”
“瞧顧爺您說的,我這平頭百姓,在哪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老板新開了鋪子,我來看護兩年。”
“不錯不錯,先恭喜五哥發財。”
“顧爺您客氣,今兒貴步到此,有何事啊?”
顧安臨看了看四周:“魏哥,這裏說不合適吧?咱們……進入說?”說著親親熱熱和魏五就要進去。魏五站在那一動不動,皮笑肉不笑地道:“顧爺,不適合吧,自古賭坊不接官客,您別難為我啊。”
顧安臨無法,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偷眼看著,即便不認識魏五,也認識那兩個守門大漢,被他們牛眼一瞪,趕緊夾著尾巴或進或出,不敢停留。
蔣禹誌的催眠術也不便施展,隻能和顧安臨碰了碰眼神,悄聲問他:
“要不然回去讓我爹派府兵來抓吧?”
“不用,我先問問。”
顧安臨問魏五:“五哥,我來也沒什麼事,跟你打聽個人。”
“誰?您說。”
“王長安。”
“嗬嗬,他啊。”魏五笑容始終不變,提起王長安卻流露出一絲微不易察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