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慕冬吟的話還沒有說完,她隻是深吸了一口氣,趁著自己還沒被趕出去,坦坦蕩蕩地看著張雪蘭,而後繼續道:“就算是我今日被休了,明日華雋祀娶了另外一個人,你們覺得你們的國相府就能高貴到哪裏去呢?”

輕輕地跺了跺腳,慕冬吟的眸色越發冰冷了起來:“這整個國相府啊,如果沒有了華雋祀,你們又算得上什麼呢?仗著華雋祀的光芒,你們才得以榮耀至此,你們憑什麼,不把華雋祀當菩薩一樣的供著呢?”

一直到慕冬吟自己說到了這裏的時候,她才意識到,為什麼今日的她,會這般生氣!因為她啊,這根本就是在替華雋祀感覺到不值得!

華雋祀和華騅之間,有著這樣複雜的關係,她為華雋祀而感覺到心疼啊!

這個男人,他獨自扛下了所有不該抗的事情,他憑什麼,一直要被這般對待?

慕冬吟的話,幾乎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樣刺進了張雪蘭和華騅的心裏。對他們而言,一直就覺得他們養大華雋祀,華雋祀就該為他們做這些。他們從未曾想過,華雋祀,是否認為值得呢?

華騅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什麼都沒有說的華雋祀,眸色已然陰沉至極:“雋祀,你也是這麼想的嗎?你在我華府二十年,我把你當做親生兒子對待!如今我不過囚了你的母親,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也……心有怨懟嗎?”

華騅的話還沒等華雋祀說什麼呢,張雪蘭卻隻是捂著胸口冷冷一笑:“心有怨懟?他能怨懟什麼?!這二十年,他那個娘沒有管他一頓飯,是我們給了他‘華’這姓氏,他為我們做這些事情,又算得上什麼?!”

果然……慕冬吟就知道,他們會這麼想!

自然而然地仍舊將華雋祀護在身後,慕冬吟隻是嗤笑一聲,而後銳利的目光便看向了說話的張雪蘭:“算的了什麼?你這話說的真可笑啊!你以為,誰都想姓這個‘華’不成?這可是奸臣之姓氏,一輩子都要做奸臣的!別人不說,你還真把你們國相府當香餑餑了?”

白了張雪蘭一眼,慕冬吟真不知道張雪蘭這樣的自信是哪裏來的:“你們現在隨隨便便誰出門去,那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國相夫人,說真的,你這名頭給我,我都惡心!我都不想要!”

一句“惡心”,幾乎讓張雪蘭偶要嘔血了!

她從不知道,慕冬吟的嘴皮子竟然這般厲害!她一向以為,慕冬吟就是那任人欺負的罷了!此時此刻,她那平日裏囂張的樣子,竟全然消失,一時之間,她都不知該如何回應慕冬吟的話!

她隻能顫抖著身子,不住地抓撓著被蘇韻櫻扯掉了的頭發的地方,而後對華雋祀厲聲道:“也不必等到明日了!就現在,立刻,馬上,你必須,休了這個毒婦不可!”

現在慕冬吟可不管張雪蘭說什麼,反正她已經破罐子破摔了。隻要自己罵的心裏舒坦了,管她張雪蘭如何呢!早晚她們都是要幹一架的,今日這次,慕冬吟自己還是很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