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華雋祀這般似是不死之人的歸來,皇上是真的慫了。

他一邊小心翼翼地僵著脖子生怕慕冬吟的釵子殺了他,另一邊也是對著華雋祀不住揮手:“華愛卿,不……不是朕的意思啊!朕……朕還是很器重你的!這都不關朕的事情啊!”

當華雋祀走近的時候,慕冬吟能很清楚地聞到華雋祀身上的血腥味。他是朝著慕冬吟走來的,而慕冬吟才發覺,華雋祀並不是什麼不死之人,在他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數十道傷口!

他坐在了慕冬吟的身旁,並沒有讓慕冬吟放開皇上,隻是扯了扯嘴角,而後看向了歐陽長渠:“沒想到,一向懦弱無能的太子殿下,竟然也有敢與我華雋祀公然作對的這一日,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這話當真說的是狂妄極了,但是不知為何,慕冬吟卻好似對這種狂妄的言語很是有幾分讚賞。

華雋祀拍了拍慕冬吟的胳膊,示意慕冬吟放鬆,而後從慕冬吟的手上接過了那枚釵子,也不管釵子上還有皇上的血跡,隻是將釵子複又釵回了慕冬吟的發髻之上,轉而用自己的劍抵上了皇上的脖子,才對慕冬吟道:“女人的釵子是用來裝飾的,並非用來打架的。”

不知為何,在這種情況下聽到華雋祀這麼說,慕冬吟的心裏竟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他們二人如今麵對的,不僅僅是呼嘯而來的風雨,更是這全世界的惡意。

可是他這男人,平日裏看上去好像無所顧忌,卻隻在意,她的釵子,會不會在這風雨之中,被血染髒。

說完這話之後,華雋祀的目光也沒有在慕冬吟的身上多做停留。

他隻是冷笑著看著眼前的歐陽長渠和墨清流,仿佛根本不把他們二人放在眼裏:“你們要殺了我華雋祀就算了,怎麼……二位一向自詡忠臣義士,為民除害的,居然還要對一個女人下手?你們這……算是什麼忠義?”

或許之前慕冬吟說這話的時候,他們還能為自己辯解兩句。

可是如今,在他們一直以來認為無惡不赦的華雋祀麵前,他們卻幾乎羞愧得無法辯駁。

唯有高戈,在這種時候還能臨危不亂。

撣了撣拂塵,他瞪了一眼外麵那些不敢入內的侍衛,也是對著殿門口啐了一口:“呸!平日裏養的這些個廢物,今日不過就是讓他們試著演練一番,他們居然這麼不爭氣!那些個被華左相殺了的,都是活該呐!”

而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他走到了門口,對著墨霆溫和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今日真是讓華左相和墨侍衛受驚了啊!這些個不成器的孩子啊,日後還要交給二位多多訓練呢!”

慕冬吟見過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可是高戈這樣不要臉的,卻還是第一次見。

眼瞧著今日他們是被華雋祀震懾住了,墨清流和歐陽長渠都動搖了,高戈就幹脆將黑的說成白的了嗎?

那些侍衛和華雋祀纏鬥的時候,幾乎招招要命,他居然說這就是一次演練?!真當他們是傻子啊?!